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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碧绿斜斜望他一眼，懒洋洋说：&ldo;可不可以保证我们一定失身啊。不堕落，不快乐，不如不做。&rdo;山狗面有难色的打量了它们一下，耸耸肩：&ldo;算了，身体实在不过关。&rdo;桃红嗤一声：&ldo;吃了磨刀水，秀气在内头，嘿嘿，没见识过吧。&rdo;山狗摆摆手：&ldo;不必了，我不喜欢男蚯蚓的。&rdo;

这番对话间，四位已经全部走到了街道上，天气正好，美女如云，一派升平气象。银灰对着一位高挑丰满的金发女郎吹罢口哨，正赞叹着：&ldo;黑色小可爱，冷艳，冷艳，这风景好久不见，当真冰火两重天。&rdo;转身看见大家装做聊天，神色间多少有点鄙视，由不得便争辩道：&ldo;喂，我没说错啊，想想这几年，我的天，我花了无数工夫改造各类化妆与美容植物四处免费派送，结果街上走的那些，你说，叫什么撒哈拉之眼嘛，一早应该叫侏罗纪公园。&rdo;山狗咳嗽了两声，仔细想想有几位大姐不远千里去给自己买过内衣裤，做人实在不可白眼狼，最后决定选择倒向公平公正公开的那一头，委婉的说：&ldo;恩，恩，其实心里美还是很重要的。&rdo;银灰白他一眼：&ldo;你说的是萝卜吗？我自己会种，不劳你了。&rdo;

他们两个斗嘴，桃红就想起了一件事，对碧绿说：&ldo;喂，给山狗换件衣服啦，他这个样子，等一下进不去餐厅的。&rdo;山狗看看自己，没什么不好啊，这已经是出来吃饭的最高级别装束了，正装啊，打了fulltie的。桃红没好气的一把摘下他那个打得规规矩矩的领结，教育道：&ldo;兄弟，即使有一朵玫瑰在垃圾场里盛开，垃圾场也不会因此变成伊甸园，拜托你下次打tie的时候，顺便穿件长袖啦。&rdo;山狗低头看看自己的灰白色汗衫和人字拖鞋，翻了翻白眼。

既然对他的自觉没什么好指望，桃红决定亲自动手。它从自己口袋里摸啊摸啊，摸出一颗小小的灰色种子，蹲下身来，在山狗的踝骨处用力一掐，随着山狗怪叫扰民，一滴鲜艳的血珠泌出，桃红小心的将那种子往血珠上一沾，少许粉色的嫩芽便怒然破出，贴着山狗的身体，生长，缠绕，扶摇而上。山狗觉得痒痒的，问蚯蚓：&ldo;这是什么？牛花花的徒弟？&rdo;桃红摇摇头：&ldo;工作方法有点像，不过不一样的。这是桑树种。&rdo;

桑树种？可以做什么？答案是，可以做衣服。

既然桃红说此桑树裁缝的工作方法和牛花花有一点相似，山狗想象中，自己大约会很快被包裹在一层亮晶晶的汁液里，然后就好象那些芭蕾演员一样，整个人凹凸有致，纤毫毕现起来，说不得，今天要好好在巴黎街头展示一番自家倒三角的火辣身材，出把风头。

他想得正美，却感觉那粉嫩树芽虽然在他遍身游离，却始终点到即止，决不恋栈，更没有要和他肌肤相亲的意思。到了最后，干脆窜出衣领，从他后脑勺一个倒栽葱稳稳落地，银灰上前拣起来，看看旁边有个花圃，过去往地里一丢，回来说：&ldo;要等个十几分钟呢，我们先去那边喝杯咖啡。&rdo;

拿铁，奶泡在咖啡浓香上彷徨，滚烫。第一口还沾在舌尖，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字正腔圆的法文鬼叫：&ldo;oh!ondieu！&rdo;（眼睛看看写错没？我不记得法文是不是这样说的了）

山狗一边对着咖啡杯大吹其气，一边忙不迭转过身瞧，只见刚才丢下桑树种的花圃边，站着一个年纪决不算轻，模样却极为优雅漂亮的男子，手里抓了一团粉红色的东西，正上上下下的看，满脸迷惑之色，呼之欲出。虽说一生人有半生当土鳖，尘世几十年，毕竟还是没有白活，眼看此人气度非凡，决非小可，山狗顿时起了一阵兔死狐悲的伤感，对桃红叹息道：&ldo;唉，经济不景气啊，气质这么好，还要来拣垃圾。&rdo;桃红冷眼对他一瞄，猛然双腿踢出，山狗猝不及防，被踢得整个人向后飞身扑起，眼看无巧不巧，就要砸在那个男人身上。好山狗，硬是在空中使出铁板桥工夫，沉身下坠，小小一个翻身，刚好擦着那男人的高鼻子安全降落，两人面面相觑，相距不过两厘米。须臾山狗大叫一声，撤身后退，一挽袖子要回去找蚯蚓算帐，却听到桃红遥遥喊：&ldo;喂，那是你的衣服，拿回来啊。&rdo;

我的衣服？

这坨粉红色的，软搭搭的，没头没脑的东西？

那三个家伙在咖啡桌边拼老命的点头，示意正是正是。山狗摸了摸脑袋，一把抢过来，迎风一抖，奇了。

在刻板与浮夸之间，在疑问与自大之间，在炫耀与封闭之间，在同性恋美男子与异性恋王八蛋之间。有一种平衡存在。

在米兰站和状元坊之间，在左岸咖啡与洞洞舞厅之间，在非尼克斯和猪八戒之间，在软红十丈与白饭如霜之间，有一种协调存在。

具体而微到此刻出现在山狗面前的衬衣，如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就是天衣无缝。这里存在两种解释，第一，它真的没缝，一条缝都没有，整件浑然一体。第二，这件衬衣的颜色，气质，品位，甚至耷拉在山狗手上的形态，都是与眼下旖旎风光，尺外咖啡余香，身侧清俊男子，配得堪堪恰恰，如鱼得水，天与衣，毫无罅隙。众人惊艳，片刻，那三条蚯蚓忍不住也鼓起掌来，赞道：&ldo;桑桑儿，你的成衣大法练到第几层了，效果可喜啊。&rdo;从桃红的袖子里，有一个细细声音便传来：&ldo;差最后一层就完工了，可惜，总有一个问题无法解决。&rdo;银灰问：&ldo;什么问题？&rdo;那声音道：&ldo;你看看山狗就知道了。&rdo;

那边，两分钟震慑过去，山狗以他不可思议的适应力恢复了常态，大大咧咧便将那衬衣披上身，好似血雨污舍利，牛粪盖鲜花，瞬间华辉凋谢，光色全失。他身边那位被惊艳到的兄弟都吓了一跳，磨蹭两下，撒腿走了。山狗不知情，兀自兴致勃勃问蚯蚓：&ldo;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rdo;

桃红袖子里的声音长叹了一口气，说道：&ldo;镜花水月，镜花水月，形在人不合。这一关，我总是过不了。算了，赞助点钱给你们，去隔壁阿玛尼买一件凑合凑合吧。&rdo;

桑树种放下豪言如许，三条蚯蚓也不准备和他客气，拉上山狗，就要去买衣服。谁知遭遇到这位单细胞生物的满脸诧异：&ldo;买衣服？这里现成不是有一件？&rdo;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前襟上摸来摸去，长年种菜买菜的一双大手摩擦着细腻的质料，隐约可听得到沙沙声，大家呆呆的看着他，良久碧绿摇摇头：&ldo;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rdo;此时一阵风来，山狗头上群花摇曳，招惹来数只蝴蝶，翩翩之中，仿佛对碧绿这一声长叹都起了深切同感。

靠着死拉活拽，山狗终于勉强同意去买件衬衣打打底子。刚要走，想起不对：&ldo;喂，凤凰呢？把我们连房子带人扇来，她自己跑哪里去了？&rdo;

桃红眼皮都没抬，笃定的说：&ldo;一定是自己买衣服去了。&rdo;

山狗瞧瞧周围，有点不相信：&ldo;你怎么知道。&rdo;

桃红睁着自己无辜cj（连我都被搞吐，菊花教徒的力量，不可谓不惊人，佩服啊）的眼睛，四十五度的向天上瞄了一眼，慢腾腾的说：&ldo;我刚才看到她在我头顶上飞过去的，就方向来看，多半是蒙恬大道，喂，她有没有钱的？那么兴奋是不是要去抢人家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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