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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渊心里一动,刚想说话,却远远地瞧见前面的吴贵妃在一棵桂花树下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诡异地一笑:“姐姐,你过来瞧,这株桂花和别处的不太一样。”方文渊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刚想说话,只见那吴贵妃使劲地往她身上一撞,正撞在她的胸口,方文渊负痛后退了几步,那吴贵妃身旁的嬷嬷大声喊叫了起来:“皇后娘娘,我家主子已经成这样了,你手下留情,别再折磨她了!求求你了,皇后娘娘!”方文渊啼笑皆非:“这就是你们的狗急跳墙吗?”吴贵妃踉跄了几步,“扑通”一声摔倒在方文渊的脚下,以头抢地,顿时发髻乱成一团,泪水涟涟,所有的妆都化了,仿佛一个从地狱来的魔鬼。“娘娘饶命,看在臣妾腹中陛下骨肉的份上,饶我一命!”她凄厉地喊了起来。方文渊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只见吴贵妃的□裙摆忽然濡湿了,一抹嫣红渗了出来,那个嬷嬷扑在了她的身上,手忙脚乱地想要去堵住吴贵妃的□,呼天抢地地哭叫着:“皇后娘娘,你作孽啊,连个未成形的胎儿都不放过!”躺在地上的吴贵妃冲着方文渊笑了,那笑容惨厉,喃喃地说道:“方文荇,我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你和陛下之间,一辈子都会有这个孩子的阴影!”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幺蛾子……够大啊……文渊,娘亲对不起你……方文渊茫然看着眼前的一片惨状,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被嫉妒和仇恨充斥了内心的女人,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方屏正上前和那个嬷嬷理论,余定风上前想要去看吴贵妃的脉象,而吴贵妃却惨呼连连,根本不让余定风近身,不一会儿居然躺在地上不动了,只有一双眼睛还直愣愣地看向前方,令人胆寒!那个嬷嬷一头扎在了吴贵妃身上,呼天抢地地喊着:“娘娘,你死得好冤啊!陛下的孩子也死得好冤啊!皇后娘娘,你这是害了两条人命啊!”远处,萧可正急匆匆地赶来,他听人禀告说方文渊去了冷宫看望吴贵妃,生怕有些什么闪失,可眼前的一切却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定定地站在了原地,茫然看了看四周,使劲地闭了闭眼睛,只觉得眼前这一切仿佛是自己在做一个噩梦。只可惜,他睁开眼睛,眼前一切如常,艳红刺眼的鲜血,慌乱的宫女嬷嬷,面无表情的方文渊……“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喉咙有些沙哑,“快宣太医!”那个嬷嬷连滚带爬地跪在了萧可面前,哀声说:“陛下,皇后把我家娘娘骗出冷宫,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毒的法子,娘娘滑胎了!龙种薨了!娘娘被皇后逼死了!”这个嬷嬷萧可认识,是吴佩箐的陪嫁嬷嬷,自幼带大她,对她忠心耿耿。“不可能!”萧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吴贵妃,又看了看方文渊,踉跄地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颤声问:“文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方文渊定了定神,厉声道:“你这个刁奴,满嘴谎言!你怎么知道你家娘娘死了?你是摸过她的鼻息了还是把过脉了?”那个嬷嬷一呆,凄声喊道:“陛下!事实俱在,你还是不信吗!左右娘娘不在了,吴家也不在了,老奴留着这条命又有什么用!陛下你要为你那还未成形的孩子做主啊!”余定风在一旁一听不妙,疾步向前,想要扣住那嬷嬷的脉门,可他只顾凝神防着他们对方文渊不利,离得太远,还是迟了一步,那嬷嬷的胸口忽然多出了一把匕首,顿时鲜血喷溅,倒在了地上。四周的空气忽然好像凝结了,萧可和方文渊之间仅隔了数丈,却横亘着两具尸体,就好像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余定风一下子也有些回不过神来,良久,他才低声说:“陛下,在下一直旁观,娘娘什么事情也没做,只是让我过来看看吴贵妃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他有点说不下去了,眼前的场景,他的在场,不仅不能帮到方文渊,还会害得方文渊百口莫辩。萧可用手拖住了额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久未复发的头痛不期而至,仿如万针攒刺。“来人那,所有在场人等,一律羁押冷宫问话,把地上两个人挪往冷宫,着太医会诊!”-小小的冷宫一下子拥挤了起来,几个御花园里几个目睹这场惨剧的宫女太监被李公公拦着问话;原来几个服侍吴贵妃的粗使丫头瑟瑟发抖地缩在一旁,还有一个原本出门迎接方文渊的宫女正跪在堂前接受杨名的问话;几个太医在另一间屋子里查看吴贵妃的尸首;而方文渊则神思不属地站在窗前,吴贵妃临死前的话不断地在她耳旁回响着。“男人嘛,就算陛下是九五之尊也是一样的,喜新厌旧得紧。”“方文荇,我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你和陛下之间,一辈子都会有这个孩子的阴影!”……她忍不住咬紧了嘴唇,忽然之间浑身发冷,怔怔地看向窗外:冷宫中本就没几株葱翠的绿树,如今秋风乍起,几株枯黄的老树的几片树叶更是在风中瑟瑟发抖。忽然,她的身后一暖,一个身体紧贴在她的后背,低声问道:“在想什么?”方文渊不由得一颤,低声说:“陛下,现在我在想什么,重要吗?”她的身子被人重重地扳了过来,萧可抓住了她的肩膀,凝视着她:“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方文渊的眼底一热,不由得狼狈地低下了头。“你不疑心我吗?疑心我专宠善妒,害死了你的孩子和嫔妃?疑心我丧心病狂,连个未成形的孩子都不放过?”萧可愕然,用力扳起了她的脸,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能不了解你?你连只鸡都不敢杀,你会去杀一个孩子?”方文渊被迫抬起头来,呆呆地说:“可你,你刚才,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责怪我……”萧可不由得啼笑皆非:“我自然是在责怪你,不是和你说了吗?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又去她那里凑个什么热闹!她早已丧心病狂,要是她不是自戕了,反而朝你动了手,有点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再说了,这事情弄得那么大,不查清楚了,你岂不是要背上一个这样黑锅,一辈子都洗不清了!”方文渊忽然浑身都酸软了起来,就好像悬空吊在悬崖上的人忽然踩在实地,脚下一阵发软。“陛下……原来你信我……,”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我还以为……你在怀疑我……”萧可忍不住轻叹一声,握紧了她的手:“女人啊女人,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真拿你没办法,这下可以和我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文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听得萧可心里不免有些发慌:“她一定是早就计划好了,左右她是活不了了,就算是死了,也要把我们俩拖下水。只是这个女人的心肠也太歹毒了,连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不放过,只是这下事情有些难办,原本我想着,等她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做打算,我自己做的事情我心里明白,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这孩子不是我的,可现在……”方文渊眉头微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脑中总觉得有个很重要的线索被她遗漏,却一下子想不起来。不一会儿,几个太医率先走了过来,一脸的凝重,为首的一个就是上次为吴贵妃把脉的钱太医:“陛下,贵妃娘娘的确是滑胎了,但是死因却是因为服了剧毒而死。”萧可眉头皱了起来:“钱太医,你们都看清楚了?的确是滑胎了?”余定风在一旁紧跟着说:“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萧可点了点头:“余先生但讲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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