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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覃炀正烦，也想找发泄出口，二话没说答应了。

两人披上大氅，一前一后钻出营帐。

夜里的疆戎，被一望无际的黑色笼罩，营地的火把在空旷的平原地带随风舞动，斜影打在半旧的营帐上，空气里充斥一股湿润的青草泥土味，刚刚应该下过雨，温度随之骤降。

覃炀被扑面而来的寒气激醒。

方才萦绕心头叫嚣的欲望倏然熄灭，徒留一阵空虚。

&ldo;宋执。&rdo;他叫前面的人。

宋执猜他要说什么：&ldo;别说你不去了。&rdo;

覃炀没应声，转身背对他抬手挥了挥，朝自己营帐走去。

宋执看过去，心领神会翻一翻眼皮，覃炀营帐亮着光，看来里面的人醒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懂。

不过覃炀没走两步，又回头把他叫住。

&ldo;改主意了？&rdo;宋执嘻皮笑脸瞧过来。

覃炀一皱眉：&ldo;改个屁！老规矩，你看着下面人，明天一早谁招来转营妓的领头，就去领二十军棍。&rdo;

这话宋执耳朵听出茧，不耐烦回道：&ldo;知道了，方明两家罪臣女眷不能碰。&rdo;

&ldo;别他妈给我找麻烦。&rdo;覃炀啧一声，头也不回离开。

他掀开营帐的厚重的门帘，风从身侧钻进来，带着疆戎特有的寒凉。

温婉蓉打了个喷嚏，不由自主靠近炭盆，又放下手里的书，拢紧身上的披风。

&ldo;大晚上不睡觉，吃饱撑的看什么书？&rdo;覃炀看她就没顺眼过，语气又冲又急。

温婉蓉没想到他这个点来，忙不迭起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ldo;覃，覃将军，我，我……&rdo;

&ldo;我什么我？&rdo;覃炀粗鲁打断，&ldo;滚去躺好！&rdo;

温婉蓉被吼得一愣，乖乖照办，合着衣服脱鞋上榻，很自觉地将两床被子分开，把厚的铺好，自己抱着薄被，准备打地铺。

&ldo;发烧睡地上，想死吧？&rdo;覃炀一把将她推到榻上，烦躁扯过手里被子，&ldo;睡里面去！&rdo;

温婉蓉&ldo;哦&rdo;一声，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气，想到第一天来疆戎的教训，赶紧抱起厚被子，裹在身上，下床随便找个椅子坐好。

&ldo;你干什么？&rdo;覃炀莫名其妙看向她，没好气地问。

温婉蓉站起来回答：&ldo;不干什么，榻太小，容不下两人，将军先睡。&rdo;

说得他多爱睡她似的。

覃炀哼一声，叫她吹灯，然后睡自己的。

他很快入眠，温婉蓉却坐着愣神，她已经退烧，但整个人像散了架，走路跟踩棉絮一样，轻飘飘的，难受要死。

她知道覃炀讨厌她，所以尽量不找任何人麻烦，少说话多做事，但似乎做什么都不对。

温婉蓉反复思考原因，唯一解释得通就是，她虽为温家养女，地位不如庶出姑娘，自然配不上覃家，偏偏覃炀不得不娶她，就好比麻雀飞上枝头也未必变凤凰。

但她从没想过，通过覃家变凤凰。

起先她天真地认为，及笄前嫁出去，再不用看杜夫人脸色度日，现在看来，覃炀比杜夫人更难应付。

难道真要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温婉蓉想了一晚上，觉得有些话得说明，她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以后的日子，即便在燕都，他别太为难她。

天亮前，她靠在椅背上，打算眯会就起来去拿早饭，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覃炀挂佩剑发出的叮当声吵醒。

温婉蓉睁开眼，发现外面大亮，自己裹着被子躺在榻上，薄被搭在厚被上，带有暖暖余温，似乎覃炀刚起来没多久就把她抱过来。

她对他的忽冷忽热没闹明白，也不敢乱问，强打精神爬起来：&ldo;覃将军，我这就去拿早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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