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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莫达克（第2页）

那是庞大如同小山丘一般的头颅，还有那巨大的如同山脉一般的龟壳，它那圆形的橙黄色的眼睛注视着在小舢板之上的殷天，在它的颈部的龟壳上便是一张巨大的哭面具。

通体布满褶皱和尖刺，水流从它身躯上向下流淌，便如同河流从高山上倾斜，换句简单的就像是瀑布高悬。汹涌的波浪从它身边向四周扩散。它的鼻孔喷出浓雾，呼吸之间卷起狂风，赫赫响。

一些眷族随它一同出现，那是站立的乌龟，手中握着是如同鱼骨磨成的长杖，它们站立在巨龟的甲壳之上，如同守卫着自己的圣地。

火铭灰吃惊的看着巨龟，“这是何等的庞大的巨兽，预言者大人真的可以猎杀他吗？”

殷天从小舢板上站起，划动船只。靠近之后，一跃而起，在它身躯之上攀爬着，在那巨**颅之上站立的眷族发现了殷天，它们吟唱着，那是乌龟特有的上下颚相互叩击的嗒嗒声，在那长仗之上便汇聚着水流，旋绕长杖顶端盘旋不止，然后便朝着殷天冲去，这些家伙生来就懂得呼唤水的精灵。

殷天用弯刀抵挡着，巨大的力量使他几乎掉落。所幸只有部分眷族发现了他，殷天抵挡着水流在那褶皱之中艰难穿行，跨越利刺，良好的训练以及精良的装备让他得以攀行到巨龟的头顶。

在那山丘般的头颅之上，众多的眷族转向了他，他们发出的水流数目众多，殷天苦苦支撑着，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半跪在地面之上，寸步难行。

这真的是可以一个人解决的困境吗？殷天自我反问，殷天观察着那些眷族们靠近而来，它们召唤而来的水流将他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殷天不知道那处颜色不同的伤口区域在哪里，他甚至不能行动，而随着眷族们更多的靠近，殷天几乎不能承受。这已经超出他的实力了。

一只手取出白火面具佩戴在脸上，一股温暖的感觉充满全身，让殷天有了一些能力挺直自己的身躯，但是陡然增强的冲击，让他几乎失去平衡。

火铭灰使用着火族猎人们的望远镜看着殷天陷入困境之中，在他的心中对于杀死五邪神这种事情越发难以理解，为什么人们要去做这种看上去毫无希望的事情呢？难道从未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吗？但他没有说出口。

更多的水流击来，源源不断，几乎铺天盖地。殷天终于支撑不住，被水流所击飞，砸入海水之中。在被击飞的瞬间，殷天从那些眷族的脸上似乎看出了明显的轻蔑。

火无伤化为火焰，在海面上奔跑，挥手弹出流矢火焰将那些射向殷天的水流挡下，水火相互撞击碰撞出浓重的雾气，随即又被狂风吹散。殷天被抬回了船只。

殷天经过一番检查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害，只是受到了钝击，感觉有点眩晕。

“预言者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火秋明问道。

殷天看了一眼依然漂浮在水面之上的巨龟，前后思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回答“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让我想想对策。”

一行人返回。巨龟也逐渐沉入海面之下，在它沉没的地方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在返程的路上，火铭灰向着火秋明问出了深藏在他心中的疑问“老师，为什么我们要这样一代接一代的做这种毫无希望的事情呢？五邪神已经被封印了，而我们火族历代的牺牲并没有击杀任何一位邪神，但是我们依然代代的牺牲，这究竟是因为什么？现在，预言者大人也在为了击杀邪神而拼尽全力，这是为了什么？”

火秋明蹲下来，褐色面具下的双眼直视火铭灰，火铭灰预想之中的斥责并没有到来，火秋明抚摸着火铭灰蓬软的黑色头发，“在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我也有跟你一样的疑问，我借着为学徒的资格，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可以翻阅的藏书，我得出跟你一样的结论，我们火族一代代的牺牲并没有获得什么收获。”

“是不是觉得很是可笑？对于这种答案，是不是觉得无聊？”

火秋明盘坐下来，从自己衣服的内衬之中取出一块石头雕刻而成的海蛇，十分的粗糙。

“但是，虽然我们的行为没有任何收获，但是我们有着其他的东西，一些超越本身的收获。”

“你看看这个海蛇，这是进入封印之地，从此消失不见的挚友，在他出发前送给我的。我跟他是很好的朋友，我们曾经一同猎杀过巨大的海星，庞大的海牛见到我们会远远的逃离。”

“他随着我的父亲，为战士进入其中，死在了其中，甚至没有尸体留下。”

“我想过离开，但是看到这个海蛇，我想到如果我背离了他们，那么他们那一代代的牺牲就真正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为了记住他，我选择了留下。我们一代代的牺牲，这一代代牺牲的人之中，又有多少人怀着这样的信念踏上这毫无结果，但是不能没有意义的征途。”

火秋明站立起来，阴影将火铭灰遮蔽“你现在可能还理解不了，但是你会明白的。你拥有我们火族最好的资质，你注定会是我们火族下一代的族长，你注定将会承担你不能承担的，明白你不想明白的，懂得你不想懂得的。”

“而为倾听我言语的礼物。这个海蛇就送给你了。”火秋明将海蛇递给火铭灰。这精心保存的海蛇，在递到火铭灰手中时还有着温热的感觉。就像是火种，渺小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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