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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依估摸着主子越是穿好了衣裳,越过屏风,见主子面色潮红,有些羞恼地站着,也有些不自在,垂着头带着仆妇抬了浴桶走,并带上了门。
留下了里头面面相觑的两人。
新房里烛光明灭,六扇蝶穿牡丹包锦曲屏风上头映着两人长长的影子,一个略有凹凸,一个身形挺拔,两两相对,杜恒言窘得脸像烤熟了的虾子般,微风吹过,轻薄的粉色宽袖寝衣衣带轻轻被带了起来,露出光滑如玉的手臂,在这被烛光映得有些暧昧的内室,杜恒言的眼睛已然无处安放。
慕俞想到秦家小郎君这几人给他找的书上说的,要欲擒故纵,便福至心灵,上前一步,却见阿言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由皱了眉,快两步走过去,却堪堪已经将阿言赶到了窗边。
眼见着慕俞伸手过来,杜恒言心口一紧,不自觉地往右一躲,却见慕俞只是伸手关了窗户,杜恒言一抬头,便见慕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恼得扭过了身。
却不防整个人被扛了起来,杜恒言不由惊呼,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忙掩了口,只觉得心跳得好像要蹦出来一般。
伸手就抓住了慕俞的耳朵,微热的温度让杜恒言心中又是一跳。
一边暗恼,不知为何先前那般懵懂的慕俞,今夜里好像得了高人指点一般,杜恒言真想昏过去到明天算了,长夜漫漫真难熬啊。
这般想着,杜恒言已经被慕俞放到了床上,慕俞灼灼地盯着言儿的眼睛问:「言儿,是要点着灯,还是喜欢看不见?」
他的眸子里水光潋滟,带着一点点的蛊惑,杜恒言不觉往窗里头缩了缩,声如蚊蚋地道:「吹,吹了!」
「噗」一声,整个房间里瞬时黑了,蜡烛溢出了烧焦的棉芯味,此时这味道竟让杜恒言紧张的心略有放松。
直到床板一沉,杜恒言的心也跟着一沉,慕俞很快便捉住了缩在角落里的言儿,一手将人拉进了怀中,少年清新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杜恒言的头顶上方,她的手,好像触摸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低低地道:「慕俞,我,我们还,还小,不,不适宜……」
后面的话杜恒言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因为被堵了口。
一阵颤栗像激流一样流边全身的每一个血管,杜恒言从来没有这般亲密的肢体接触,一时觉得呼吸不畅,微微呢喃了一声,示意慕俞放开她。
杜恒言猛吸了两口空气,暗夜里,竟发现慕俞的眼睛像小鹿一般湿漉漉的,整个人好像也有点懵,杜恒言忽地神经一下子便放松下来,她是第一次,慕俞比她还轻嫩才是。
她在现代好歹也瞄了一点片子,虽是那种委婉含蓄的,但是,今夜,估摸也够用了。
想到这里,刚才柔软的触感涌上心头,杜恒言右手勾了慕俞的头,轻轻地攀爬了上去。
屋外的一丛竹沙沙地响着,月色如水,倾泻在庭院里,屋里头传来轻微的水渍声,像无垠的蓝海中鲛人的对月吟和,像广袤的沙漠中蜘蛛的一滴雨露。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杜恒言觉得身上好像有枝蔓在蔓延,好像每一寸肌肤上都开了一朵小小的花,粉软轻盈,那一朵朵小花在上方人的喘息中,渐渐地长了枝梗,在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娇吟中,一点点地变得丰硕,像九月洛阳的牡丹,盈盈的一朵,竟是随时要随着她掉入某个不可测的深渊。
迷糊中,杜恒言好像听见门开了,叫水的声音,有个人在她身上轻轻地擦拭,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杜恒言困得眼睛都无法睁开,朦胧中觉得枕头好软,不由蹭了蹭,温软的有弹性的触觉,让杜恒言茫然地睁了眼,却见一双黑亮的眼睛欢喜地看着她。
好像那一双眼睛里有丝线绵延出来,牵在她的身上一般,「情意绵绵」这个词突然闯进了杜恒言的脑海中,想到昨晚旖旎的风光,杜恒言拽过被子蒙了头。
外面紫依听见动静,望了望日头,略有焦急地道:「少夫人,今日要去给老太爷敬茶!」
杜恒言一骨碌爬起来,问慕俞:「现在什么时辰了?」
「言儿不急,辰时正。」
杜恒言白了他一眼,正要下床,忽觉腰肢有些僵硬,酸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慕俞亮着眼睛,十分熨帖地靠前头,悄声道:「我给你找衣裳!」说着竟是十分雀跃地下了床,去给杜恒言找衣裳。
杜恒言:……
待房门从里头打开的时候,紫依讶然的发现,自家小娘子和小衙内已经穿好了衣裳,主子今天一身烟霞色的半臂织锦襦裙,裙裾上绣着大朵的牡丹,臂上挽着三指来宽的黄色织锦披帛,映得手腕上的一朵羊脂白玉镯子越发莹亮生辉。
紫依唤小女使端了热水进来,慕俞也不要女使们近身伺候,等在恒言旁边给她递帕子拧水,恒言轻轻睇了他一眼,慕俞也只笑,惹得恒言不由低声喊了一句「傻子。」
待恒言洗漱好后,慕俞再重叫了水,紫依去里间伺候主子梳发,不由瞥到有些杂乱的床褥,忙低了头。
二人妆扮好后,二人牵着手去西边的院子里向老相公问安,才发现西院的堂屋里赫然坐满了人,杜恒言不由脸一红,想脱开慕俞的手,却反被握得更紧了,也不再枉然挣扎。
老相公瞥到两人的小动作,不由唇角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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