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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2页）

春菱道：&ldo;大爷临走前让我来卧室里，拿床头柜里贴着黄笺的药膏子给香兰用。&rdo;

汀兰不知是何物，便去看莲心，莲心一怔，便起身笑道：&ldo;我知道那东西放在哪儿。&rdo;便同春菱进屋，从床头精致的雕花乌木柜儿里，取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儿，递给春菱，笑道：&ldo;香兰姑娘真是有福气，大爷立了战功，对朝廷报奏旧伤复发，宫里就赏了几瓶儿药膏子，据说还是番邦进贡来的。&rdo;

春菱叹一声，轻轻道：&ldo;唉，也不知她是有福还是没福。其实香兰这人……倒是个心眼儿好的，随和又不多事，凡事都拎得清，就是脾气太倔……大爷本也是强按牛喝水，把她弄到府里头来，两个倔脾气凑一处，哪还能得了好儿？&rdo;

莲心和春菱交好，便也跟着叹了一声，说：&ldo;你还是多劝着点儿，跟大爷犯拧做什么呢。大爷那个脾气，寻常人谁受得住？躲还躲不及的。开始老太太把我送到知春馆，我心里就犯嘀咕，正好鸾儿是个抢尖向上的，我冷眼瞧着，大爷今儿个朝东，明儿个朝西的没个准头，你还是劝香兰为往后打算，女人这辈子已经这样，日后还能如何呢？&rdo;

春菱也连声叹气，又同莲心说了一回，方才拿了药膏子走了。

走出卧室，正巧书染走来，往春菱手上看了一眼，不由一怔，此时寸心站在外头隔着雕花窗跟书染打手势，书染只得出来，站在廊下问道：&ldo;怎么了？&rdo;

寸心低声道：&ldo;昨儿个饭桌上的事姐姐知道了没有？鸾儿姑娘为这哭了一宿，又要上吊，又要绞头发做姑子，我好劝歹劝才劝住了，今儿早晨又听说，大爷晚上回来往东次间歇了……姐姐也知道，大爷要是晚上出去喝酒，总是早晨才回来，姑娘吃味，又闹别扭。我劝不住，只好来请姐姐过去。&rdo;

书染只觉头疼，跟这寸心到鸾儿屋里一看，只见她披头散发坐在床上，一行哭一行剪一个荷包。书染过去一瞧，只见那荷包绣得极精致，便坐在床沿道：&ldo;好好的东西，你剪它做什么。&rdo;

鸾儿一头撞进书染怀里，哭道：&ldo;堂姐……我的体面再没有了！&rdo;

书染绷着脸，口中道：&ldo;体面怎么没有了？体面都是自个儿给的！你若再这样胡闹，我就不管你了！&rdo;

鸾儿一吓，哭得愈发厉害了：&ldo;原先看我风光时候，都往我跟前凑，如今我没了脸，连你都不管我了！好哇，那便让我死了算了！&rdo;泪流满面，直挺挺躺在床上。

第145章哭闹

书染恨得咬牙，拽起鸾儿打了两下，口中骂道：&ldo;不知好歹一径儿作死的小蹄子，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略比小丫头子体面些，还以为自己是奶奶怎的！&rdo;

寸心忙上来劝道：&ldo;姐姐别动怒，有话好好说罢了。&rdo;

鸾儿一头扎到金线蟒大条褥上哭去了。书染面露疲惫之色，叹道：&ldo;早就同你说过了，少招惹香兰，你偏生不肯听话，这遭没脸纯属你自找，能怨谁？要是真把大爷惹怒了，把你赶出去，又如何呢。&rdo;

鸾儿一骨碌爬起来，抹着泪儿道：&ldo;我才不信，大爷脾性不好，可对我还是有真心的，倘若真对我发怒，也是那y妇在背后治我。&rdo;

书染一口气堵到喉咙，颤着手指头指着鸾儿：&ldo;你，你，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rdo;

寸心忙上前替书染顺气，小声道：&ldo;书染姐姐，姑娘是一时没回转过来，姐姐还是慢慢教她罢。&rdo;

书染皱着眉头道：&ldo;什么&lso;慢慢教&rso;？她都多大了！原先能说句&lso;糊涂任性&rso;，如今再这般由着性子闹下去，迟早吃个大亏！香兰还算宽厚，不过还几句嘴，倘若碰见那得理不饶人的，两三下撺掇大爷把她撵出去，我都没脸面再央求大爷让她回来！&rdo;横眉立目，指着鸾儿道，&ldo;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rdo;

鸾儿听书染说得严重，不由吃一惊，仔细想了一回便去抓书染的手道：&ldo;大爷不会这般待我的，姐姐也说过，大爷对香兰不过是图个新鲜。我弹得好又唱得好，大爷是高看一眼的，我……&rdo;

书染烦躁的一把甩开鸾儿的手，厉声道：&ldo;你仔细想想，你除了会弹会唱还有哪一样拿得出手？你是比香兰美貌，还是比画眉会说话，或是比鹦哥老实有眼色？日后你给我规规矩矩的，甭抓着鸡毛蒜皮的事儿就摆款儿使性子。&rdo;

鸾儿听了这话便益发委屈了，哭闹道：&ldo;我怎么了？我是丑八怪还是聋子哑巴，哪一点比不上别人了？你给我走，给我走！日后我飞黄腾达的时候，甭过来求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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