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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周莜连忙站起来接陆柏乔的餐盘，让他缓一缓。她那张总埋在留海中的脸此刻也有了表情：&ldo;李跃你就安静些吧，陆柏乔都吓坏了。这下真是犯了大事，你忘记我们下一轮是要去内科吗？章天笑的为人我们都不清楚，你说我们要怎么低调面对？&rdo;

周莜一番话把李跃也给噎住了，他低下头思索起来。陆柏乔已经完全死机，只会机械地捞面条吃。饭桌上一时间无比沉默，三人上空罩着一片小型雨云。

闯出这么大的祸，陆柏乔整个下午都相当心神不定，三份病程写了整整一个小时都没写完，几位住院医师下医嘱的时候他也完全没听进去。当他做完手上的工作后，已经五点了。

厉柯严的通知还没来。陆柏乔估摸着厉柯严的手术还没做完，交班之后他没直接和两位朋友一起离开，而是去餐厅买了一杯咖啡两个三明治，站在手术室外一边啃一边等厉柯严。

天信的几个群里都闪着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陆柏乔早就看见了，也赶紧在大群里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出来向章天笑道了歉，但似乎章医生不怎么用手机，所以整个下午他都没得到答复。

晚六点五十，手术室的灯光熄灭，手术终于结束了。医生护士们三三两两从里面出来，陆柏乔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导师。厉柯严把头巾和口罩摘下扔入桶内，抬眼就看到了乖乖等待的陆柏乔。

他的心情好像不错，走过来拿起陆柏乔手里没动的三明治就咬了一大口。

&ldo;厉医生，刚才真是惊险啊。没想到打开的时候已经静脉离断了，要不是你快速结扎，修补总动脉的话，这病人的命还真危险了。&rdo;这位医生显然相当兴奋，没摘口罩就跑过来和厉柯严说话，听起来嗡嗡嗡嗡像蜜蜂叫一样。

厉柯严和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拉着陆柏乔离开了。他们走到了自动贩卖机旁，陆柏乔很自觉地掏出几枚硬币递给厉柯严。厉大魔王露出一个&ldo;这还差不多&rdo;的愉悦表情，拿了一罐乌龙茶。

他累坏了，喝完半罐茶，吃掉了整个鲑鱼三明治，才开口说话。

&ldo;以后别买三文鱼的，我不喜欢。&rdo;厉柯严拿出一张纸巾擦掉手上的油渍，继续喝乌龙茶。

你不喜欢就别吃啊！陆柏乔在心里怼了一句。

&ldo;不喜欢还是要吃，怎么说也不能浪费。&rdo;厉柯严三两口结束了乌龙茶，把罐子投到了分类垃圾桶里。

&ldo;你是gay？&rdo;

陆柏乔两眼一闭，心想终于到这个问题了。

性向成为话题，真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开端。

&ldo;是的。我至今为止交过两个男朋友，没怎么约过炮，最近忙着医院的事情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rdo;陆柏乔强撑着，一本正经地说。

&ldo;你放松点。我对你的情感经历一点兴趣都没有。&rdo;厉柯严皱起眉头，&ldo;你父母知道吗？&rdo;

&ldo;我妈妈不知道，我爸……他应该知道吧。&rdo;

&ldo;我们院内至少还有两位取向为同性的医生，我所知道的一位还是主任，虽然他没和任何人说过。但性向这件事不应该成为你工作时候的阻碍。病人又不会和你上床，而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和他们上床你敢吗？&rdo;

不敢。打死都不敢。陆柏乔摇头摇成个拨浪鼓。

&ldo;那不就好了。医生护士配对在这医院里都是常有的事情，而你取向这样，反而成了最清白的人。我说的对不对？&rdo;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陆柏乔小鸡啄米式点头。

厉柯严满意了，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对陆柏乔说：&ldo;走吧，换个衣服去吃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实话还真舍不得带你去。&rdo;

陆柏乔心想这怎么说话的呢。

&ldo;不过今天做了个大手术，难得高兴，去喝杯酒。&rdo;厉柯严走在陆柏乔前面，开始脱自己的手术服。

他比陆柏乔高，平日里又会去健身房锻炼，身上的短袖贴着肌肉，走廊里零星的几个病人一时间都看呆了。他真是心情好极，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派头。厉柯严把衣服往陆柏乔手里一丢，三两下换了黑色的套头衫和休闲裤出来。

陆柏乔看着自己的导师，除了在思索他刚才和自己说的话外，内心里也生出一丝丝的羡慕。他什么时候也能成为这样出色的医生呢？厉柯严才三十多岁，就能凭一己之力扛下大型手术，还几乎全能。

厉柯严上来拍了他一巴掌：&ldo;想什么呢？走了。&rdo;

陆柏乔回过神来，拉起自己运动服的拉链，跟着厉柯严上了车。两人绕了十多分钟，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巷子中。

陆柏乔环视了一圈，这是个具有长悦区典型特色的居民区外围。西方，东方特色兼容包并，和谐宁静。隔两个街区就是长悦的金融区域，不算非常偏僻。

让陆柏乔感到诧异的是厉柯严带自己去的店名‐‐哈子食堂。他还二次抬头看了看边上的招牌，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真的叫哈子食堂。

厉柯严拉卡移门，掀开布帘正要进去：&ldo;愣着干什么？吃不吃饭了？&rdo;陆柏乔应了一声，赶忙跟着厉柯严走进了这间温暖而充满着蒸炸炒煮后食材香气的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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