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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几天难道是被霉运之神缠上了吗,接二连三的被打昏打昏再打昏……
故意让他在毫无警觉、甚至还有几分信任的上了大冯的车后再被抓住,父亲难道是打算开诚布公了?父亲想表达的,莫非是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翻腾出对方手心的这样一种处境?所以无论他再怎样活动,交好的人也不可能为他所用,以此来表明尹家绝对的控制者和领导者,永远都只可能是尹韬自己。
那么接下来以父亲的强势会怎么做?
醒过来的尹沛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懊恼的在心里对自己这番遭遇诅咒完毕,再考虑一会现下的情形,才开始感受目前所处的环境。
然后他又一次僵住了。
良久,尹沛唇畔牵出一丝苦笑。
居然被关进了这种地方,该说父亲在他跑掉一回后已经不打算手软了吗?而且还将他的软肋摸得如此透彻。
没有一点光线,伸手连五指都看不见,但越是如此,其他的感官就越是灵敏。尹沛不知道现在是在哪,只知道自己被固定住了身体。而鼻尖闻到的若有似无的腥味和另一种刺激性的气味,还有不断从脖子、头脸和手脚攀爬来去的软而微凉又湿润的触觉,都告诉他那些东西不是别的,是蛇。
这种冷血的软体爬行生物,恰好是他最惧怕的一类动物。对蛇的怯意,来源于幼年还在街头颠沛流离的那段岁月。即使经过了一次重生,这种怯意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殆尽。
但说来奇怪,此时此刻,他却反倒能冷静的判断这些蛇应该是被拔掉了毒牙的品种,而且由于雄黄的存在,它们还是些没有咬人心思的蛇。伤口似乎被处理过,不然血腥味肯定会引来这些动物的啃啮本能。
那些原本因蛇而恐惧的感情,在内心更汹涌的浪潮里,根本不值一提。
细细滑滑的动物在他的身体上爬来爬去,伤处虽然被包扎过了,却因为手脚都被捆绑住的缘故,疼痛仍在不断往心尖尖里钻进去。
为什么会是……哥哥。
锦鹄口中的少爷,除了尹翊辰,还会有谁?为什么尹翊辰会说出不要留情这样的话,是在命令锦鹄对他下手吗?
为什么尹翊辰要让锦鹄对他下手?
嘁,竟然又问出一个傻问题来,难道当初所见到尹翊辰的敌意会是假的吗?也许在那个时候,尹翊辰就已经容不下他的存在了。
头脑里纠缠成一团乱麻,根本就打不起精神来思考这一个接一个冒出的问题,可是就此放弃却怎样也无法做到。
只是想要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哥哥的敌意是为什么,哥哥要对他下手是为什么,哥哥这样毫不留情是为什么……
明明知道属于尹翊辰的,过去他所以为的一切,温吞无害,优雅好脾气,全都是虚伪的假象,可要他去承认尹翊辰是真的想要将他践踏,尹沛做不到。他能深切的感受到内心满满的抗拒,抗拒着眼前一切的现实。
然而哪里能够抗拒?
事实,就是事实。
哥哥有动作了。
哥哥的动作是针对他。
尹沛看不清楚四周除了蛇还有什么,那两处枪伤和刀伤大概只是被简单粗暴的止血,阴凉湿润的环境被叠加后是更大的折磨。但与其说现在身体在被折磨着,倒不如说真正折磨他的东西来自内心。随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血液的流动就像停止住了一般,跟随着疼痛袭来的还有饥饿。在这又潮又冷又饿又痛又难过的情绪里,四肢的骨头和牙齿都开始发酸,他想自己大概是发烧了。
眼眶忽的一热,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尹翊辰,这种恶劣的环境里再僵持下去也得不到答案,那么……我认命了还不成吗。
吸了吸鼻子,尹沛放任自己又一次昏了过去。
——
黑甜的睡梦里,他回到了不是太久远的过去。似乎是重新开始这一生没多久的时候,他才刚刚从空空帮里跑出来,回到桥洞里等着预计的那个时刻的到来。很快就到了那天,那辆车和那些人真的来了,他们将他带去了后来生活的地方,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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