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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洛灵吃了一惊，一把拉住康熙的袍摆，用力地摇着头：&ldo;奴婢就算不能跟着四爷，也不想跟着别人，求皇上成全奴婢。&rdo;&ldo;不行，女儿家岂能没有个归宿，&rdo;

&ldo;奴婢心知与四爷此生无缘，可心里仍放不下他，又如何能接纳别人，皇上总不愿看着自己亲自指婚的一对人相形陌路吧。&rdo;康熙神色间微有薄怒，但看了看她急得一头是汗，满眼的哀求，心又软了下来：&ldo;你这丫头怎么比玉穗儿还难缠。&rdo;

想了想，终于叹了口气：&ldo;算了，强扭的瓜儿不甜，你对胤禛寒了心，朕到要看看谁又能暖化了你这颗心。&rdo;&ldo;谢皇上。&rdo;洛灵神情一松，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谢恩。

康熙看着她一脸的泪痕，却是满眼的凄凉，拍了拍她的头：&ldo;洗洗脸去，跟猫脸儿差不多了。&rdo;洛灵娇羞地吐了下舌头，忙起身行礼，退了下去。康熙看着她一副顽皮的模样越来越象玉穗儿，禁不住心里越发想念身在远方的女儿。

回去的路上，洛灵仍在想康熙的话，心里虽然还是难过，但心情平静了许多。到了自己房门口，阳光隐隐映在窗上，隔着纤纱窗往里望，屋里竟似坐着人。

洛灵真以为自己想得太多了，忙甩了甩头，推开房门，却看见胤禛正坐在书桌后，双眉紧锁地紧盯着桌上。洛灵微吃了一惊，可想起他新婚不久，心中的痛楚转为了满腔的怨气，让她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洛灵面色沉静，上前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福：&ldo;四王爷吉祥。&rdo;

胤禛抬起头，满眼的惊痛：&ldo;你非得如此吗？&rdo;洛灵半蹲着身子，倔强地不肯起身，胤禛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上前一把拽了她起来：&ldo;你有气、有怨、有恨就说出来，犯不着这样。&rdo;

洛灵微微一笑，挣开他的手，绕过他到桌旁站定：&ldo;奴婢怎么会气，无气就更谈不到怨和恨，奴婢倒是忘了恭喜王爷新婚之喜，还要请王爷不要见怪。&rdo;

&ldo;洛灵。&rdo;胤禛泄气地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ldo;我去求过皇阿玛，皇阿玛没有恩准。&rdo;&ldo;奴婢知道。&rdo;洛灵道：&ldo;皇上跟奴婢说过。&rdo;

&ldo;那你为什么还……&rdo;&ldo;奴婢说过了，没有气，更没有怨和恨。奴婢只是没想到，四爷这么快就另结新欢。&rdo;胤禛上前扳过她的肩膀，低吼了一声：&ldo;不许再说奴婢！&rdo;

洛灵望着他眼中的愤怒，突然也感觉到他的无奈和不甘，可是想着康熙的叮嘱，洛灵心知再说什么都是妄然，强忍着心酸，静静地迎视着他的目光。

&ldo;别这样看我。&rdo;胤禛被她看得有些心慌，忍不住拥她入怀：&ldo;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我决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心，你不能为了一时之气就如此绝决，你要容我解释。&rdo;

洛灵想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ldo;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什么都不想听。&rdo;胤禛猛得抬起头，脸色已有些发白：&ldo;我承认我不该瞒你，可是你要知道……&rdo;&ldo;四爷！&rdo;洛灵打断了他的话，用力摇着头，眼泪无法控制地倾泻而下：&ldo;我不想听，你不要说了。&rdo;

&ldo;你必须听！&rdo;胤禛紧握着她的双肩，大声道：&ldo;我娶了她并不代表我不要你，我会娶你！&rdo;洛灵似没有听到一般，低垂着目光，无声地抽泣着。胤禛心疼地看着她，放低了声音：&ldo;我的心没有变，我依然是你的胤禛，永远都是。&rdo;

洛灵看了他一眼，不由得苦笑了一下：&ldo;何苦，你何苦再说这些话，我告诉你，从你娶了年氏那一刻起，在我心里，我们的缘已经尽了。&rdo;胤禛手上加力，疼得洛灵忍不住皱了下眉：&ldo;你的意思是我们谁都不要理谁了？&rdo;

&ldo;四爷是主子，我还没那么大胆子。&rdo;&ldo;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心意？你就不能……&rdo;&ldo;不能！&rdo;洛灵猛然抬眼冷冷地看着他，大声地说出了这句话。&ldo;为什么？&rdo;&ldo;因为四爷不能违背皇上的意思。&rdo;胤禛一下子愣住了，放开了她。他不能，就是这件事，他永远不能。

洛灵擦了擦面上的泪，转到桌旁，才发现桌上是她出门之前写下的纳兰容若的一句词：&ldo;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rdo;

胤禛正是看到这句词，了解了她的心境。纸旁，是胤禛的那方手帕，红红的&ldo;禛&rdo;字份外夺目。洛灵犹豫了片刻，从腰间取下了那只白玉蝴蝶，连同手帕一起捧给了胤禛：&ldo;四爷。&rdo;

胤禛看着那只玉蝴蝶，才明白她是真的下了决心，他痛苦地望着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处置。洛灵看了他一眼，强忍着泪，又把手往前递近了些。

胤禛眼中闪过了一丝绝望，闭了闭眼，抬起手，只抽走了那方手帕，玉蝴蝶落在地上，应声而碎。洛灵的心随着玉蝴蝶的破碎剧痛了一下，忍不住紧紧按住了胸口。

胤禛两眼紧盯着她苍白的面容，看了她半晌，才道：&ldo;我娶年氏是为了安抚四川的年庚尧。灵儿，我们不是没有可能，你等着看吧。&rdo;说完，胤不再看她，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洛灵看着他走出房门，颓然地跌坐在骑子上，眼泪缓缓地滑下了面颊，他最后的那句话，让她彻底明白了他要的是什么，也更让她下定了决心。

自此，胤禛来乾清宫时，洛灵都刻意地回避着他，康熙只装做看不见，梁九功深知康熙的心意，只要胤禛来，也尽量地不让洛灵在御前伺候。胤禛也再没有向她解释过什么，偶有碰面，也只是静静地凝视片刻，便转身离开。

洛灵知道胤禛并未就此放手，每次见到他满怀期待的目光，洛灵都会感到一种锥心刻骨的痛，可是她却无可奈何。她终于体会了玉穗儿那时为什么会说，人生最难捱的苦不是生死相别，而是明明都活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永远也无法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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