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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霆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之后倒是没有更多越逾的举动。程冰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紧绷的身子放软了些。
江如霆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继续说道:“太常寺卿沈伯阳是永昌八年的新科状元,家风清正,乃世间表率。其长子沈元安、次子沈元祺如今皆入朝为官,长女沈艺嫁与鲁正伯爵府世子,幼女沈蓉年十六,长怀瑾二岁,倒是良配。”
程冰这个盲生发现了华点,“那为何沈蓉此次未入大选?”她就不明白了,太常寺卿位列九卿之首,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依照江如霆拉拢朝臣的常规操作,此次竟然没将沈蓉选人后宫,这不科学!
江如霆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去年年末,沈老大人仙逝,朕免了沈伯阳丁忧,由沈元安带着沈蓉回乡守孝三年。”
原来如此,程冰戏谑地看着他,原来是孝大于天,没给他下手的机会啊。呵,男人。
江如霆见她这个眼神就心道不好,连忙自证清白,“从前朕有意将她许配给六弟,只是六弟并无成亲的打算。”
“六弟?”程冰歪着头努力回想幼白曾经给她恶补过的皇室关系网。
先帝育有七子,顺利长大成人的只有三位皇子,江如霆虽然排在第三,却是成年皇子中年纪最大的,再下来便是五王爷江如雳和六王爷江如霁。
江如雳资质平平且生母地位不高,早早地就离宫开府,整日游山玩水花天酒地,是个富贵闲散王爷;而江如霁自小聪慧,生母乃范阳卢氏嫡女,却身患先天不足之症,先帝为他访遍名医仍毫无起色,甚至有好事者替他批命,直言他活不过二十岁。
程冰一脸严肃地从江如霆怀里坐了起来,“皇上,六弟如今这般羸弱,若是沈小姐嫁过去……”守活寡这三个字听着就很残忍,尤其是在封建王朝,恐怕沈蓉这辈子就毁了。
江如霆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却没有急着同她解释,而是反问道:“皇后觉得什么样的姻缘才是好的姻缘?”
程冰想了想,掰着手指算了起来,“夫妻和睦,父母知礼,孩子感恩,若是家中再有万贯家财那便再好不过了。”
江如霆像哄孩子般轻抚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笑意,“皇后所求怕是世间最难得了,即便是在皇室……”在这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的皇宫中,莫说兄弟之情,即便是父子之间都充满了猜忌和背叛。
“可六弟并非良配。”程冰心里竟对这素未蒙面的沈蓉感到悲哀,她的婚姻她的未来不由她自己,甚至不由她的亲生父母做主。
听到程冰这样实诚的回答,江如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六弟性子良善,成婚后必会对嫡妻敬之爱之,若是能留下血脉继承爵位,朕自然也会对这个皇侄关照有加。若是六弟断了香火,朕也可以从宗室中选个孩子交由六弟妹抚养,保她一世荣华富贵。”
这样的安排看似完美无缺,可又有谁考虑过六王妃的一生呢?是不是只能带着对亡夫的无限追思抚养孩子长大,直至死后追封。
同一个古人讲一夫一妻制和男女平等简直是对牛弹琴,甚至会被当成异类,程冰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只得转了话题,故意撒娇道:“皇上偏心,六弟不要了才想起臣妾的弟弟来。”
这话说得就真的有点冤枉江如霆了,当程冰提出要给程怀瑾挑选个媳妇时,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蓉。沈伯阳教导出来的女儿将来嫁到英国公府,定是能将家宅打理得妥妥帖帖,专心辅佐程怀瑾,也不给程冰拖后腿。
“你这张小嘴就会胡说八道,朕听闻沈伯阳这个女儿自及笄后,媒人差点将沈府的门槛踏破。怎么?皇后害怕她配不上程怀瑾?”江如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真是个不知感恩的小家伙。
程冰连忙将自己被蹂躏的脸从江如霆的“魔爪”下拯救出来,手干不干净呢,就乱摸!
“沈小姐这样优秀,臣妾是怕她瞧不上怀瑾。”虽说上回程怀瑾将她交代的事办得妥当,可在程冰眼中他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沈蓉心甘情愿也就罢了,若是心有不甘,那才是家宅不宁的根源啊。
“皇后可不能妄自菲薄,上柱国一生精忠报国,太夫人亦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而你程冰冰,是朕的皇后,大顺朝国母。程怀瑾年纪轻轻便继承了英国公的爵位且无庶兄弟拖累,这样的家室地位难道还不配娶得贤妻?”江如霆认真替她分析道。
程冰细细一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程怀瑾这条件,别说讲究地位阶层的古代,就算是放在现代也是杰克苏男主的不二人选。
“皇上真的愿意撮合这段婚事?”程冰愈发觉得将这件事交给江如霆办才是明智之举,要是靠自己,想破脑袋都找不到这样完美的弟媳人选。
江如霆见她开心,心里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若皇后不信,朕现在便下旨赐婚?”
程冰闻言立刻摆手抗议,“皇上,君无戏言,您的旨意一下就再无回旋之地了,况且现在沈蓉还在孝期,此时下旨有违孝道,更是有损皇上的英明。不如臣妾先同母亲透个风,探探怀瑾的意思,皇上您也私下同沈大人说说,既然要结成亲家,自然是要皆大欢喜得好。”
“皇后这是在安排朕做事?”江如霆有些无奈,似乎她痊愈后胆子越来越大了。
“皇上……”程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臣妾的父亲上柱国一生精忠报国,母亲亦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而臣妾是皇上的皇后,大顺朝国母。臣弟年纪轻轻便继承了英国公的爵位且无庶兄弟拖累,这样的家室地位难道还不配由皇上做主娶得贤妻?”
她刚说完,自己先绷不住笑了起来。
江如霆没想到她会用自己的原话来回敬自己,却无法反驳,只得无奈地问道:“若朕答应皇后,皇后打算如何谢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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