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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添顺着话音儿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电视屏幕,在女主持人的胸上停留了片刻便收回了目光。
薛坤捧着碗压低声音:“听说乔世峰的媳妇二十年前出轨了一个落魄的画家,还怀了孩子,乔世峰一直被蒙在鼓里,帮人家养了二十年女儿。最近那个画家要带自己女儿离开,乔世峰上了些手段整治他,将那人打压得只能到工地搬砖讨生活……”
猫着腰,薛坤的声音越来越小,薛宝添翘着二郎腿“啧”了一声:“爸,我姐夫耳朵好着呢,要不你再小声点骂他?”
“胡说什么呢?”
薛坤直起腰,看向正襟危坐吃相斯文的女婿,“魏华,你最近辛苦了,我特意让胡妈为你熬的石斛牛骨头汤,你多喝点,补补身子。”
薛宝添膈应地别开眼,他扶着餐桌起身,懒洋洋向自己房间走去:“爸,我是不是也不是你亲生的?外面还有个亲爹日盼夜盼的等着我呢?”
一只拖鞋甩了过来,薛坤气得咆哮:“什么浑话都敢说,去给你妈上炷香!”
拖鞋被圆脸和气的女人拾回,重新穿在薛坤的脚上,笑着说:“爸,我弟说笑呢,您可别真和他生气,刚刚的八卦还没说完呢,我正等着呢。”
“对对。”
薛坤又猫下腰,对自家女儿说,“后来那画家被逼急了,得不到竟然想毁掉,你说他是不是疯子?亲生女儿啊……”
薛宝添摇灭火柴,将点燃的香插入香炉。从供桌上拿起一个苹果,他咬了一口:“妈你吃过了是吗?那我吃了。”
看着墙上的黑白色照片,薛宝添嚼着果肉,言辞含混地抱怨:“妈,你管管我爸,对别人比对自己儿子都亲,瞧不上我没文化,我所有的努力他都觉得是胡闹,还处处供着那个留洋的,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我那个姐夫没憋好屁,极不可信。”
他从自己口袋里翻出几颗糖放在供桌上:“妈,你晚上给我爸托托梦,让他不要那么信任魏华,还有给我一点机会,他要是不同意,你就和他说,我的亲爹不是他,气死他。”
苹果核扔进垃圾桶,薛宝添回房躺在床上懒得动。他断断续续发了三天烧,刚刚大病初愈,身上挂不住一点力气。
翻了个身,勾来手机娴熟地点开张弛的信息页面,按下语音键:“张弛,你地址给我一下,我在拼夕夕给你买了张脸,马上发货了。脸可是好东西,可你他妈脸呢?说话跟放屁似的,说一套做一套,我他妈要是再信,管你叫爷爷,草!”
完成了每日一骂,他撇开手机,又拿来笔电,浏览最新的医药信息。
手机的提示音响了一下,薛宝添没理,将电脑上的进度条拉到最后,看完一条行业信息才换了手中的电子产品。
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信息,随意点开,薛宝添眉峰微挑,竟然是张弛发来的。
多少有些意外,只因这些日子任凭薛宝添骂得多脏多难听,那些信息都如石牛入海,一点反馈都无。薛宝添也不在意,他属于单方面发泄,被魏华阴阳骂张弛,被亲爹无视骂张弛,东西吃得不顺口骂张弛,晚上睡得不好,也要口齿不清的骂骂张弛,因而,如今收到回复,他反倒不习惯起来。
点开对话框,是一条文字信息:二百块,我现在有时间了,可以做你保镖。
薛宝添蓦地坐直身体,却在下一刻强敛了脸上乍现的惊喜,他敲击键盘,回复:晚了,人满,现在只有看门狗有空缺,来吗?即刻入职。
好一会儿,对方才发来一条语音,张弛的语气柔软温和,带着淡淡的笑意:“薛爷,我错了,您给个机会补偿?”
薛宝添靠在床头上,拨开衣服看了看自己锁骨上未销的印子:你要怎么补偿我?
规矩随你定。
好,做我保镖,听我的,不许打我主意,再他妈犯贱,老子就找人煎了你!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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