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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ldo;朱昔,你也伸出右手,跟欧阳一样。&rdo;司空琴抓着朱昔的手腕,引导他的手指跟欧阳操扣在一起,紧紧夹住那支笔,笔尖虚虚点在白纸中央。&ldo;好,这样就行了。&rdo;司空琴面无表情,伸出右手食指,按在笔朝上的那一端上。&ldo;现在我开始降灵了。&rdo;

&ldo;阿琴,这到底行不行啊?&rdo;朱昔越看越觉得不舒服,&ldo;我怎么觉得象是小孩子在做游戏一样。&rdo;

&ldo;随便你怎么感觉。反正待会儿你最好别说话,也绝对不许中途放弃。&rdo;司空琴垂下眼睑,声音也跟着微弱下去,&ldo;来吧,太叔绯。昔日的好友在呼唤你的名字。请到我们面前来,让我们看到你的样子。来吧,太叔绯……&rdo;

太荒唐了。就这么喊她的名字,就能让太叔绯的灵魂到我们面前来?我根本不相信。

欧阳操盯着那微微颤抖的笔尖。他感觉自己的手不像刚才那样稳定了,开始有点摇晃。总是这么举着,他的手已经有点累了。

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相信,我们所面对的会是一个鬼。我现在只想知道太叔绯的尸体到哪儿去了?是谁把她挖走了?是无意中发现的,还是故意去挖的?

四周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有司空琴的声音不断呢喃着。像一个坏了的录音机,只会重复同一个句子。朱昔空着的左手在自己腿上不耐烦地敲敲打打,好几次准备要打哈欠,最后都憋了回去。

大风在窗外肆虐,松动的玻璃哐哐做响。从窗缝吹进来的风微微掀起窗帘,又让它轻轻落下。窗外一些不知名的鸟扯着破嗓子,凄厉地鸣叫。盥洗室的抽水马桶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开始抽水。机械的声音在这静谧的黑夜里听起来分外响亮。

&ldo;阿琴,我看这个方法恐怕不太行。&rdo;欧阳操终于忍不住了,&ldo;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看……&rdo;

&ldo;阿绯!&rdo;司空琴突然改变原本低柔的声音,大声叫起来,&ldo;阿绯,我知道你已经来了!我知道你听得到!我们要跟你谈谈,请让我们看到你!&rdo;

窗外的狂风在她吼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陡然停歇。所有噪音消失无形,他们就像突然放进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里,除了各自的呼吸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他们三个人手中的笔开始晃动,在纸上毫无规则地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又突然稳定下来,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三个字:&ldo;我来了。&rdo;

&ldo;这……这什么!&rdo;朱昔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几乎无法呼吸。纸上的字每个字都如此瘦长,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的‐‐这是太叔绯独有的字体。&ldo;真的是太叔……绯?&rdo;

&ldo;你们都疯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rdo;欧阳操开始朝自己这边用力,试图把手抽出来。但不知道是朱昔握得太紧,还是他惊恐之中没了力气,一时竟然抽不出来。

&ldo;别动,你们两个都别松手!&rdo;司空琴大吼一声,她纤细的指尖已经在颤抖,显然内心跟他们两个一样害怕。&ldo;阿绯,七月二十六日,是那个降灵会把你召唤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吗?&rdo;

笔在纸上留下一句话:&ldo;是的,我想念你们。&rdo;

&ldo;那个reviver是谁?&rdo;

&ldo;阿绯。&rdo;司空琴吸了一下鼻子。&ldo;你恨我们,对吗?所以你想让我们都死掉?&rdo;

&ldo;不。&rdo;

&ldo;你不想让我们死,那你做那些事情是什么意思?&rdo;朱昔丝毫不顾司空琴的劝阻,用他那种粗鲁的方式一问到底,&ldo;你到底想干什么?阿绯?&rdo;

&ldo;哭泣的不再是我。&rdo;

房间里的灯突然变暗了。交错的阴影中,他们看到一只苍白的手,就放在他们的手上面,轻轻捏着那管劣质的圆珠笔。灯光渐渐暗淡,那只手却渐渐变得清晰。手指,手腕,手肘,一直到肩头和脸,她的整个身体都这样一点点在黑暗中显现出来。她在发光,一种柔和的白光。她象是在微笑,温和地,快乐地对他们笑着。她身上的气味开始弥漫,酸酸甜甜的柠檬香。

&ldo;我很快乐,所以我不再哭泣。&rdo;

&ldo;快乐?你有什么好快乐的?&rdo;朱昔嚷嚷起来。他眼睛死盯着纸上的几行字迹,却用余光观察到了房间里所有的变化。他开始觉得手足无措,他觉得自己的脊背开始麻木。&ldo;你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快乐的!&rdo;

&ldo;我很快乐。&rdo;太叔绯松开了手。那支笔却仍然在他们三个的手中移动着,&ldo;哭泣的不再是我。&rdo;

&ldo;那么,现在该谁哭泣了?&rdo;司空琴空着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她开始感到不舒服了。&ldo;是我们吗?&rdo;

太叔绯微笑着把头转向司空琴的方向,却并没有做出回答。

可能是因为不通风的关系,房间变得热起来了。三个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湿透。他们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噼噼啪啪地做响,但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ldo;阿绯。&rdo;欧阳操忽然插嘴。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沙哑,脖子像被钉子固定了一样,动都不能动一下。&ldo;如果你真的是阿绯,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尸体到哪儿去了?是谁把你从地下挖出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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