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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ldo;那你干嘛又说是东霖送的？&rdo;

&ldo;我怕您乱想。&rdo;

&ldo;你还没回答我那个小子究竟是谁呢？真是你的同事？&rdo;

&ldo;对的，同事。我们是一个系的老师，恰好碰上了就一起回家。我是他的助教，他是我的指导老师，我帮他监考、改作业。将来读博士肯定也要选他的课，所以，从现在起就要搞好关系……&rdo;

&ldo;选他的课？&rdo;明珠不信，&ldo;他这么年轻，比你大不了多少吧？&rdo;

&ldo;我不知道他有多大。不过，是名校的高材生，挺有学问的。&rdo;

&ldo;高材生叫什么名字？&rdo;

&ldo;姓季。嗳，妈，您问这么多干什么？&rdo;

&ldo;既然你说要搞好关系，有空请他来家里吃个饭嘛。真是的，你这孩子不懂事，指导老师送你回家，你就该让他上来坐坐，喝碗甜汤也是好的。&rdo;

&ldo;这次太晚了，下次吧。&rdo;听妈妈的口气好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知是喜是忧，彩虹的心咚咚乱跳。

明珠的脸冷了冷，从桌上拿起一张十元钱的纸票，在彩虹的眼前晃了两晃：&ldo;彩虹，这是什么？&rdo;

&ldo;一张纸。&rdo;

&ldo;记住，钱不是一张纸，它代表权力、选择与控制。等你到了妈妈这把年纪，就会切切实实地体会到它的重要性。&rdo;

&ldo;妈您烦不烦啊，口气怎么跟个资本家似的。&rdo;

&ldo;那个高材生，你可以尽情地欣赏，不过，&rdo;明珠摸了摸她的脸，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ldo;你若是想嫁给他，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妈告诉你，这个人不合适，我和你爸绝对不同意，你的一生有限，别把精神浪费在没结果的事情上。&rdo;

&ldo;妈！我也就认识这老师几个月，话都没说过两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您警惕性也太高了吧。&rdo;

&ldo;丫头，知女莫若母。你的毛病就是书读得太多容易异想天开。不怪你，我在你这岁数时也这样。你以为找对象就是要找个兴趣爱好都和你一模一样的吗？结婚就是两个人一起唱天仙配吗？错！大错特错！一个家的幸福与和谐不取决于这些，而是取决于一些鸡毛琐事：比如，你是早起还是晚起？你爱吃辣还是吃甜？你花钱大方还是谨慎？你爱做饭还是爱洗碗？你爱看黄金剧场还是新闻联播？你喜欢和老人一起住还是分开住？你周末喜欢怎么过？和朋友聚餐还是守着老婆孩子？‐‐结婚前你以为找到了意中人；结婚后却发现你们整日为小事争吵。彩虹，妈要告诉你，家中无大事，有的只是扰人的小事，小事没解决，大事还没来这家就完蛋了……&rdo;

&ldo;志同道合有什么不好？相同的地方越多，越不会有摩擦。就说说上次您让我见的那个秦小同吧，样样符合条件，可是我一听这人说话就受不了，股票啦、债券啦、银行啦、分红啦……真的没有半点共同语言，在他面前我连十分钟都坐不住。&rdo;

&ldo;丫头，你的问题就出在这里。&rdo;明珠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反驳，&ldo;为什么大家喜欢志同道合？两个字：方便。你不用花功夫去了解一个人，了解自己就可以了。反正他和你一模一样嘛。你也不用和他说话，自言自语就好了，他肯定不会反对。你们这些年青人就喜欢偷懒，不知道认清一个人要花多少时间，也不想看见真正的他。左不过是把人家当作一面镜子，照见镜子里面的你。你看韩清和夏丰，志同道合不？现在呢？&rdo;

&ldo;人家小夫妻，现在是磨合期！&rdo;

&ldo;谢谢，这种人我们家可磨合不起，没把别人磨下来，自己倒被磨了个大洞！夏丰那小子，我现在见他就有气，可惜了韩清这个好姑娘，学识好、教养好、面慈心善，哪个大人见了不疼她？你说说看，她当初怎么就着了夏丰的道儿？就凭四个字‐‐共同语言‐‐她就闭着眼睛往悬崖里跳？老娘我买把葱还挑半天呢，她怎么就能全盘接受了呢？好了，不说她。你现在告诉我，那高材生是哪里人？家里是干什么的？看他的打扮，家境最多是个平常，说出来绝不会令我惊艳。对不对？&rdo;

老妈就是老妈，眼光就是老辣，彩虹暗暗惊心：&ldo;妈，您怎么知道？您又没跟他说过话。&rdo;

&ldo;我在楼梯口看见你们了，大路灯照着头顶，我看得一清二楚。这人身上的每件东西‐‐衣服也罢，皮带也罢，手表也罢‐‐没有超过三十块钱的。像这样的人肯送你一把花，还真是舍得了。&rdo;

&ldo;妈，这人我真的不熟。那个……明天要去学校，今晚还要改好多作业呢，您过两天再来教育我好不好？&rdo;

李明珠怔怔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ldo;妈是怕你吃亏，又遇到个夏丰。唉，妈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看着你嫁到放心的人手里。妈这些年吃的苦是绝不会让你再来一次的。……好了，先忙你的事，记住妈妈的话‐‐看看韩清就知道你妈什么时候会错。别到时候被人打得四处乱跑再到妈面前痛哭，那时爸妈老了也帮不了你。&rdo;

说罢掩门而去。

这一记杀威棒打下来，彩虹哪还有心情改作业？当下就气得用被子蒙住头，歪在床上翻来覆去，长吁短叹，想着季篁的话，瞅着窗前的玫瑰，半是甜蜜半是忧伤，一直挨到凌晨才闭上眼，没过几个小时闹钟响了，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学校。

22

上午去办公室填了几张表，回来改了一个小时的作业，彩虹正想去茶房泡杯茶，冷不妨被师姐杨采文逮了一个正着。

采文高她五届，博士毕业分到本市另一所大学教书，目前正在为副教授奋斗。

因为隔了好几届，交情谈不上厚。不过同为关烨的弟子，逢年过节师生聚会总能打照面，加上一起出席过几次学术会议，一来二去也就熟了。彩虹毕业的时候，因怕留不了校，也去采文所在的大学活动过。采文帮着出过好些主意。承她的情，彩虹每次见到她都会热情地扑过去打招呼。短短地寒喧几句，问了近况，采文就发起了牢骚：&ldo;压力好大，要发表n多论文。你看你看，我的头发还剩下几根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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