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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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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现下是鬼王身边的红人，小鬼看着年纪也不大，却是死了有几百年的老鬼，除了最开始的鬼王三人组，这鬼楼上下多多少少都要给这小鬼头几分面子。做鬼还得受地主财团的欺压也是死没个死样，奈何这阶级地位差别太大，农民想起义但也找不到由头，谁也不想去鬼王的房里喝茶啊，万一灰飞烟灭了不光是家里烧的纸钱吃食没了，连是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这笔买卖是真不划算。更何况，这一群鬼里一大半都是想复仇，有个实力强大的老大总归比有个劲敌来得划算。

话说鬼怪不需要睡眠，也没有能做梦的功能，但是多数小鬼还是贪恋做人的滋味，大清早的鬼楼基本上还是人影萧条，天是一贯的黑暗但远处还是隐隐透着光亮令人向往。也有不少鬼魂和妖在此彻夜狂欢，精怪这类是这酒楼的常客，毕竟是在大漠之中，人类要有幸来此的是多半风干成枯骨一具吹来。

从华良将阿青带回房间，阿青是无心睡眠，他本就是一只活了几百年的老鬼，心智早已不是十多岁的小孩，至于装作那样子不过是为了博取同情。同鬼王周璇，骗取鬼王的信任，但这无异于玩火自焚，聪明如阿青的怎会不知？但他没有办法，几百年了，他寻那灭他族人的人几百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有关联的人却是个没人性的鬼王，叫他如何盘问？

阴差阳错指认个朱义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人命在阿青眼里早就如同大漠沙里埋葬的枯骨一样连肥料都算不上。幸好，朱义本身也带着点东西，能拖住华良一段时间，让阿青感到疑惑的是朱义的气味和那小孩的气味相像，不禁让他怀疑那小孩这么想出去的原因是朱义，这么想着就愈加生气。这小孩本就什么都不记得不需要报仇，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住，偏偏要去外头，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出去找死投胎？还是灰飞烟灭？还不如待在这里，有我罩着他，也没鬼东西能欺负他。要是没有我，他早做孤魂野鬼了。要真让他做洗菜的，就他那点动作两天都洗不了能做一个桌子的菜，那小胳膊小腿的肯定早洗断了。

事实上，力量越强大的鬼都不太能分辨出是人，是妖，还是鬼，本就是为了执念而存在于世，管它们是什么品种。

一大清早，阿青就渡步去后厨，连是后厨的人都还没来，只能在门口干等着。但一想到庄秋如果过来就看着自己干杵在着等他，昨晚儿刚在小孩面前丢了那么大一脸，要再来一次，怕是阿青连脸都不想要了。当即是叫来阿大，一个长得又傻又大个儿的鬼魂，两个人就那么绕着大堂一圈一圈的走，终于等到后厨上班，才装作不经意地来到这里。

“喂，小秋子，”阿青叫阿大搬来一把太师椅，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坐在庄秋的面前一脸的欠揍的模样：“你小子对出去这么积极干什么？”

庄秋学着厨房里的鬼厨师，用花布把自己的头包了个严实，拿系带好容易将衣服袖口扎紧就被吃饱了撑的阿青一把撤掉，还得意洋洋地向他炫耀。庄秋一个白眼瞟过去，换来一击不轻不重的拍头以及一根从头上飘落下来的系带，气呼呼地拿着系带，一声不吭继续洗菜。

“喂，问你话呢，耍什么横。”阿青是往常作恶惯了，一脚踢掉庄秋坐的小凳子，让小孩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正好摔在一小摊污水里，溅起的污水又腥又臭沾满了小孩的衣物和脸上。庄秋吃痛，敢怒不敢言，双手并用地爬起来，揉着自己酸痛的屁股，连是腰都被摔麻了，意料之中地疼得红了眼眶，气出眼泪。

你还别说这小孩红眼框红鼻子的样子像是涂了胭脂上了腮红，着实看起来比那青楼里的女子还要娇媚几分。

阿青看着小人很是养眼，好心情地眯起眼睛：“你说你一小鬼，刚死不久就来到这么个好地方，还变着法地想出去，为啥呢？”

“那你不也想出去吗？”庄秋带着轻微的哭腔，狠狠地用手臂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头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看来人充满恶意的嬉笑。这人生前绝对是个魔鬼，再不济也一定是个小混蛋，还是被一群大混蛋带大的混蛋，混蛋中的混蛋，天天就知道欺负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就仗着他们都是鬼都不怕疼是吧，赶快让鬼王吸食了他多好，天天闹事也不嫌烦人。

“你不是说你生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吗？”阿青拿指尖直戳庄秋的脑门，这脑袋圆咕隆咚的还挺好玩的，“可我记得啊，我还得去报仇杀人呢。”

“哦，那鬼王不都在帮你了嘛。”庄秋作势躲闪那恼人的手指，“你管我作甚？”没躲过就算了，还惹得手的主人不快，一把掐住小孩软糯糯的下巴，强迫庄秋和他的眼睛对视，眼中的癫狂恐怖让人心惊，这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眼中。

“我告诉你，你不能离开这里，”阿青的手慢慢使劲，是把孩子的嫩肉都掐出了红紫的痕迹，小孩的脸因疼扭曲在一起，“我也不会离开。听懂了吗？”

庄秋倔强地将不满直视回去，难得的没有哭，像只被阿青抓在手里的小兽，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摆脱这铁钳一样的手，用指甲用力的抓挠阿青的手腕，用牙咬阿青的手但阿青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在鬼楼中，力量将胜过一切。

阿青看小孩挣扎够了，疲惫地垂下手，眼神从不屈变成了无奈，又不甘心地点了点头，才满意地将人松开。

庄秋暗暗叹了口气，君子不能和混蛋怄气，不能，不能，不能。他重新系好系带，故意将洗菜的水花闹得巨大，算是有意直接向阿青身上泼。阿青也不气恼，任由这小孩发发小孩子的脾气，支着下巴欣赏自己在小孩脸上留下的青紫色的痕迹。思绪越飘越远，突然是想到大厅那些女子的伎俩，这娃娃从来在自己面前都是标榜他自己是小君子，当我是混蛋，若是被做了混蛋身下的承欢者是否会更有趣呢？

话说这小子对妓子之事还很了解的样子，连是好奇都不曾好奇过，生前估计也是个小混蛋才对，还跟我装君子，多半是没安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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