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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拜师（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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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鹤听闻微微颤抖，尽管被很快抑止，但还是没能逃过罗津敏锐的眼睛。

“这恐怕不妥吧，你前一刻还说要追求安心的。”但在脑子里，罗津已经开始琢磨应允之后的事情。明日大军将至，他可以把章鹤尸体混入战场前线，那时人不知鬼不觉。哪怕姬桀对并非凡人的属下更为关心，但战场遗憾总能让人释怀，也将不再有追究的理由。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洛秋静静地说，“他是死是活我都能安心。”

“你要找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章鹤咬牙道。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罗津，洛秋早被他千刀万剐，一想到这个卑贱的小畜生躲在高阶仙人身后狐假虎威，他就恨地两臂颤抖，因为爱才才收弟子？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吗。

“我又没有把你捆起来，”洛秋摊开手说，“我也许该拜托别人把你捆起来。你觉得我娘怎么死的我就会让你怎么死吗？我不这样。”

章鹤气地浑身发抖，“那你怎样！口舌之快也要适可而止。”

洛秋并不理会他狰狞的面孔。“我想让你的头颅在这土地上滚一滚，沾上泥和牲畜的粪便。你知道章守穗活着来找骂的时候我是怎么骂他的吗？我说他的父母养而不教，迟早有一天会自己玩死自己。你看，我这不是就说对了么？他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来找我比试，比试的游戏是愚蠢的抱着石头下山坡，这种蠢游戏他还能把自己玩死，难道他不蠢么？而教育他的你们，不可笑么？如果要教儿子作恶，你们能不能教他点高明的，带脑子的，哪怕把自己害死，也别死的这么滑稽。”

章鹤终是没忍住，高举仙气作刃的手刀向洛秋劈去。这一次，罗津用食指和拇指扼住了他的手腕。气刃止步风压未歇，草木因而倾倒。洛秋感到小腹如同挨了一记重拳，被迫俯身干呕。

弟子干呕，使罗津情不自禁地加大了两指力度，“对凡人也要用尽全力？”

脸色发紫的章鹤难耐手腕传来的剧痛，但他依然充耳不闻，任凭怒火放纵。他用另一只手挥出拳头，瞄准洛秋，假使再被拦住，风压也足以摧毁凡人骨骼。可拳未击出，罗津便凭空取来长剑，将他左臂斩断。

血液喷涌而出，洒满洛秋发髻，教他强忍腹部疼痛直起身子，面容却异常得平静。

不愿罢休的章鹤俯身迈出一步，左腿再向敌人下颌踢去。腿才离地，又被罗津挥掌打落。拍击的疼痛应和他断臂的痛苦，喘息之后，他想到用脑袋撞击的方式结果洛秋。还没来得及动身，罗津便双拳齐出，将他击倒。他被疼痛驱使而翻滚，却未因此而哀嚎。“我一定要杀了你啊！”他在翻滚中忽然蹬腿起立，挺身向着洛秋冲去。

罗津一剑贯穿他的心脏，撒开剑柄任他后倾，一面喝道：“不听劝说，烦人至极。”

重重摔倒的章鹤垂眸看见插入身体的长剑一如枯叶碎裂般散离。他艰难地抬手堵住创口，奈何止不住的血流洇染五指。恐惧弥漫心间，令他反胃，又有疲乏感分散周身。他仿佛听见妻子在与单家父子争吵，也许她被心狠手辣的单丁五打得不成人形……不会的，他安慰自己，单丁五忌惮我——可我要死了。黄昏竟然越来越亮，天堂仿佛越来越远。今天的太阳不落山吗？

章守穗死后没多久，他的父亲便在不甘的低语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一来，你就该拜我为师了。”罗津盘腿坐下，凭空取来一个布袋，将章鹤尸体吸入其中。单手可握的布袋大小不变，随后也隐匿不见。

洛秋艰难起身，向他躬身作揖：“请受弟子一拜。”

尽管没能从中看出丝毫的敬意与喜悦，但罗津还是微笑点头。“修仙之事虽不可操之过急，但我会尽快让你步入正道，渡劫升入生死屋后，我师徒二人就能在九天相见。如今我手头的门砖皆已用尽，也无茶水礼客。咱俩不必拘于礼节。今日，我就收下你这徒弟。”

洛秋作揖再拜之后，起身问道，“门砖是什么东西？咱们用它瞬移到城下，章鹤也是你用门砖召唤来的，那我可以用这个去找我娘吗？”

“阁与屋能使仙人领悟更高境界的能力，”他们一齐往城内走去。罗津在前向弟子讲解，遂愿的兴奋让他的话音听上去十分轻快。“对于仙人来说，那其实就是一种技能。要使用它们肯定就得满足相应的条件。比如伯阳阁的人要使用隔碍，会因仙气与仙蕴不足而无法生效。难道伯阳阁的仙人就没有办法使用隔碍了吗？其实是可以的，只要有我所说的门砖就可以。门砖可以代替施法者满足施法条件，不过也只能短暂满足。”

洛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就以我刚才所说的隔碍仙术为例，这是到第四仙屋的仙法，也就是腾翟屋的仙人才可以使用的基础仙法。第一殿堂伯阳阁的人要使用这隔碍仙术，就必须要有腾翟屋的门砖，你也可以理解为腾翟屋的仙气才可以。换句话说，门砖就是使用高阶殿堂法技的捷径，是高阶仙人的恩赐。高阶门砖能让低阶仙人短暂获得门砖所属殿堂的仙气和力量。不过关于门砖，有三件事你得记住。这第一是，低于玄霄层下的仙人，即便拥有陵稷阁的门砖也无法诛杀仙籍；第二件事，最好不要使用超过两个等级的门砖。”

“那第三件事是什么？”

“仙人难及的恒远殿没有门砖。”他们已走到城门口，罗津一脸哀愁地告诉他，“事到如今，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娘确实死了，也没有复活，魂魄被地界府收去了，不可能再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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