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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以毒攻毒（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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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只能退避一旁。但身在庭园总能感受到仙人不满的注目，于是他不得不找个理由走进相距不远的房间，透过窗户纸谨慎观察。他看见洛秋与单合相谈甚欢，儿子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舒心笑容。还看见两个老翁蹲坐在大门左右，毫不在意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那个壮硕的中年人正蹙着眉头打量整幢宅子，冷漠的仙人则静伫不动，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他当着我的面！”他听到儿子忽然激动地大喊，“当着我的面把你们砸死了！”

“我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洛秋神情温和地说，“你背着弓箭做什么？”

“你也知道这村子里都是些什么人，狂热的期盼落空后他们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吗？昨天夜里，他们本来想放火烧房子，我爹出去跟他们交涉，赔了一箱淾币，他们才答应宽限三天。”

洛秋丝毫不惊讶，“要你们做什么？”

“要我们三天内想出一个赔偿全村人的方案，要么就重新找到愿意收下整个村子的修仙门派……”

那个中年男人插话说，“章鹤虽然死了，但之前我答应过他整村都能入万仙源。你们直接拜师不就行了吗？自己建个仙庙，奉霸武仙君为尊就可以，我作为万仙源的元老有一说一，决不食言。”

如果不是仙人向着他们走过去，听见这话的村长已经夺门而出。现在，他只能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少趟这浑水！”仙人警告的嗓音飘来，“这里白骨堆沉埋地底，又是乌烟瘴气的环境。原本有人居住在此已经够奇怪了，竟然还久居而不死。我得找地界府的社卿来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他慵懒地抬起脚尖敲地，于是石板弹动草枝震摇，忽然便涌出一股黑色烟雾。散去的烟雾中凭空出现一个睛如赭石，面色暗黄的长须老人，老人手执曲折木杖，穿着各处破洞的深红色直领纱袍，环顾四周，看见仙人时微微一怔，作揖问道：“云见上仙所为何事啊？”

“这地下为何如此多的白骨？”

“适才小老现身一阵黑雾，熏得睁不开眼。”老人说道，“就是因为这些白骨导致瘴气过重。此地原是青峰山中的乱葬岗，后来匪首在这里建立了八牛村……小老凭着多年经验，可以肯定这里不适合凡人居住，要说为什么呢，那就得说到上古时期，姚雍……”

仙人打断他的话，“那他们怎么没死呢？”

映射在白棉纸上来回走动的单丁五此刻已经完全停下，僵直一如佝偻人偶。

“建村的匪首和他的弟兄们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了下来，”老人继续说道，“这些不过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这二十年来，八牛村渐渐壮大，不仅没人死去，反而迁居此地的年长之人也是越活越久。村中几乎没有死人。即使偶尔有死去之人，也全是出村后发生意外所致，所以他们坊门上写着四个字，有去无回。然后这八牛村的人也就不愿再出村了。”

“所以我问的是为何这村子里的人如今还活的好好的？”

“小老愚钝，目前尚不清楚。只是上次北太帝君巡游至此，说过这么一句话：‘以毒攻毒竟还有如此奇效。’不知道云见仙君可有什么眉目。”

“我能有什么眉目，你是社卿还是我是社卿。这以毒攻毒又是什么意思？”

罗津刚投去疑惑目光，老人就低垂头颅。“小老愚钝……”

不耐烦的仙人挥手让他离开，被称为社卿的老人便化作一团白烟遁入地底。

这时候，哀愁的村长推门而出，径直走到人堆里，没说一个字，仿佛是为了就近聆听对话。

“这里的人连阴暗的地界府都不愿沾上关系，我们就更不愿意管了。”仙人往大门口走去，“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上山吧。”

“可我和单合也是这里的人，”洛秋望着仙人的背影说，“没关系吗？”

“区区两个凡人而已，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将前往三危山的单合目光中多了期许与向往，他把背上的长弓解下来，刚要转身去收拾行囊，突然被父亲伸手拽住。“单合，”他的父亲面色凝重地说，“你还是别去了。”

“咚”地一声，一块砂石从门外掷进院中碎裂成末。受到惊吓的单丁五扭头看见疯子刘青两手各握着一截前臂枯骨，傻笑着穿破雾气冲进院内，他尤为生气，咬牙切齿的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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