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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 修仙之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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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火高原历经数百年的变化已成一片沙漠，只有仙人与庒娴亡魂所在的区域仍似往昔。

“庒娴在车轿里决定不拯救天下人后就在夜晚路边休整的时候跳崖自杀了。”仙人轻描淡写地叙说。“她死后，那些慌乱的士兵和担心被追责的蛮族护卫消沉了好几天，然后在士兵的提议下，他们让那个没有受到侮辱的婢女佯装太宰之女，继续护送到蛮族部落完婚。那个婢女虽然模样与画像有出入，但蛮族首领以为这是饱经风霜后的变化，所以对那个婢女疼爱有佳。太宰庒尤这一生都不知道女儿已歿，以为她还在蛮族部落活得好好的。后来蛮族首领病逝，婢女从其俗转嫁给首领的兄弟，又生活了许久，最后也病死了。那些护送的禁卫不敢归国，便留在蛮族部落安享晚年。蛮族的三个护卫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整天担惊受怕，忧虑让他们死的很早。整个天下，包括棳朝以及为其写史的曜国都不知道蛮族部落生活的庒娴并不是真正的庒娴。你们在上山之前看见的那具白骨的位置就是庒娴跳崖坠落的地方。三百年前，有个凡人误入此地，我请他吃了一顿饭并讲述了这个故事。他还请求我还带着他去看那具白骨，看了之后，凡人写下了你们看见的那些句子。”

艾息格怜悯地瞧了一眼山洞。“不是说人可以转生么？她怎么不去呢？”

“不知道，”仙人落座石桌侧，扫了一眼桌上被吃空的餐盘，莞尔道：“我遇到她时候她已独自在洞中五百余年了，自己也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那时山洞口有一层黑雾，挡住内外的空间，我是仙人才得以靠近摧毁黑雾。黑雾被摧毁之后，我看见一支虵矛插在门口，虵矛身上裹着昏暗的寒雾，那些寒气将她吸引到我面前。不过那时候她看上去已快要消失了，我为了救她就试着牵引矛身的黯淡寒雾，谁知道一使力拉扯，那寒雾便忽然从矛身散发布满山洞，奇冷侵心，我受不住就将虵矛扔往洞内深处，才在一桥之隔的这一边保留了出路。桥后的那一侧就变得无比寒冷，凡人踏入其中必然暴毙。奇怪的是庒娴却可以在里面自由活动。”

洛秋依然觉得桥对岸的环境似乎与地界府一致，不过他不愿将这件事说出来，他忌惮仙人的实力与私心，怕再被利用。“敢问阁下现在是几阶仙人？”他引开话题。

仙人始终和善地回道，“子休阁。我修仙是巫阳古书面世不久之后，在这里遇到庒娴后我就停止了学堂归述，几乎没有再修仙升阶了。你们不用紧张，学堂教养的正确的东西我是听进去了，也十分认同，所以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像屠杀凡人这种事情我是没兴趣的。”

“屠杀凡人？”帕勒塔惊叹，“仙人有此传统？我从未听说过。”

“我记得是有的…”这位仙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不过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了，外界的变化我也不大清楚，按照我的预料，某位天神应该是厌恶这个事情的，没准他有什么措施也说不定。只是我好久好久没离开这了，发生了什么都不大清楚。如果不是前段时间遇到几个高阶仙人，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今竟有九位天神了。”

“这里很难被发现吗？”洛秋说，”听你的说法，好像这里是完全隔绝于世似的。“

”是很难被发现。“仙人举杯呷了一口淡紫色的果酒。”这个空间与外界并不相连，凡人要发现或者迈入这里几乎不可能。这个空间因为某种原因一直保持着庒娴坠地时的模样，或许是因为那柄虵矛，或许是因为那些寒雾，总而言之，此地独立于外界。不过依然可以看到外界的变化，从高原峻岭风化成细砾黄沙这些我都能看见。但更远一些视野不可及的地方，像人类都城和各个城市发生的变化我就看不见了。我甚至很久没有看见在我视野之内横穿沙漠的人了，或许他们开辟了另一条道路，于是就不往这边走了。所以对我来说，诸位可是稀客。你们是做什么的？去慕邦做生意么？“

”不是，我们也许考虑去修仙。“洛秋回答说。

”修仙？“仙人愣了片刻，”明智的选择。那么你们是要去不周山了？有渡劫的迹象么，还是说已经做好渡劫的准备了。我看你们身强体壮，想必做过不少训练吧。“他说着扭头看看年迈的帕勒塔，”老了才想起来去修仙是恐惧死亡了么？“

”我没打算去。“帕勒塔摇摇头，”他们年轻他们去折腾吧，我老了就算了。我没有活那么久也要完成的目的，所以我打算安享晚年。“

”这也是一种选择。“仙人显得很是认同。”人生能再来一次的话没准我也会这么选，不过启纪年初，大家都被修仙热潮和古书内容冲昏了头，我那时也沉浸其中，修仙更像冒险。现在已然没了那番激情。二位如果要修仙的话，有什么想了解的我很乐意相告。“

艾息格满脸兴奋地开口，”所谓修仙到底是从何修起？“

”修仙更似人格修炼。你得有一个独立和准确的认知，明辨是非的脑子，宽容一切的智慧，发动毁灭的决心，毁灭之后还得有颗会自责与愧疚的真心，而不是对暴行麻木不仁……总之，是否是一个全面的、独立的人是修仙的必须门槛，这都是他人的经验之谈，未做求证，我也只是转述给你们。依我所见这说法确实有些道理，最重要的是，如果是一个习惯于享受追捧，并因此自傲的人，肯定是无法被学堂接纳的。渡劫渡的是人生遭遇，天雷滚滚只是遭遇的陪衬，在痛苦遭遇时的选择与行为是检验劫难能否被通过的惟一答案。不周山是终点，你不管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只要你走到不周山的那一瞬间，如果你有渡劫资格，你就能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踏入生死屋。有的人要在不周山上经历天雷轰击，能活下来便能进入生死屋。有的人却什么都不用经历，走到不周山上时就能径直迈入生死屋。“

”那你当时在不周山上有经历吗？“洛秋听的出神，甚至忘了尊称。

”没有，“仙人说，”我发现生死屋的大门为我而开，于是我走了进去，成为了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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