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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绝不会是今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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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占上风。”

向松的微笑和蝌蚪的一样勉强，但它仍然温暖了蝌蚪的心：“这才是我的姑娘。”

他的话再一次掀起了热烈翻滚却又矛盾两难的情感。眼波如水，映出蔚蓝的天空。迷离的目光，在淡淡的云烟中隐约闪现。

这时，蝌蚪感到自己的电涌有一丝丝的纷乱，这不是因为向松，是目标这了。蝌蚪停了脑海里一切关于向松的胡思乱想。她看向奶奶，奶奶则向蝌蚪点头以示回应。就在所有人的眼前，她的身体变了样子，从一个耄耋老妇变成一个男孩：少年那种清澈的眼睛，黑色的头发，空洞没有灵魂——疏月。她的羽衣也随着外貌一起改换模样，不可思议地变成了精干的黑色法服，连质地和针脚都是那么精美，身后披着红色的披风，黑色的鬈发上戴着一顶流精耀日冠——蝌蚪甚至不得不强忍住想把他扔下云车的冲动。

其他人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一幕，而蝌蚪心里只有对这个人的恨意，还夹杂着一点点遗憾。因为奶奶的善意从这伪装里透了出来，她把疏月的嘴唇弯成了温柔微笑。这微笑蝌蚪曾经太熟悉了，以至于有那么痛苦的一瞬间，蝌蚪以为自己正看着的就是自己心里的那个男孩，而不是变成魔鬼的新汉中王。

“很好。”蝌蚪几乎是口不应心地勉强说道，声音因为百感交集而显得沙哑，但似乎只有知夏注意到了。他又仔细看了看奶奶，可蝌蚪却冲他微微摇头，告诉他不要在意。眼前，所有人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关注。

“看下面的这些样子，看看这些布置，看来他真的要来了。”向松对着不知道什么人，也许是他自己自言自语道。蝌蚪无法猜测出他的心情，不知道向松到底是希望疏月出现，还是希望不要出现，毕竟这之间的选择实在是太难了，幸好他不用去选。心想事成，人们总是希望可以心想事成，甚至把这句话当成了一句祝福的话——多么残忍，当你真的可以心想事成的时候，你要怎么作出每一个选择，又有谁能承受这些选择的后果，幸好很多时候人们并不必选。

这样看来平平凡凡，甚至可以说平平庸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如果你无法承受权力所带来的后果，那么这样的权力也许是你本就不应该有的。

“他们还在准备，看这进度得持续到明天。”向松一边继续观察一边说道。他低沉喑哑的声音完全掩饰不住紧张和不安。“嗯，看样子应该没错，绝对不可能会是今天。”

明天。第四天，见山预言蝌蚪他们会死的那一天——他说对了。疏月会带来一大批官兵和士兵，从禁卫军到致命的斗士都有，比如卫衡岳和卫有仪。这样的话，蝌蚪明白自己这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蝌蚪朝后面挥了挥手，让奶奶过来，不过她已经等在旁边了。她和疏月几乎一模一样，蝌蚪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汉中王的意愿就是王命。”她按蝌蚪的提示演练着，脸颊上泛起了银光。她的语气还不够尖刻，但音色是毫无偏差的。“想必孤用不着和一个的看门的解释。”

蝌蚪看了看觉得差不了太多，如果不是这样和疏月相处过很久的人应该是无法分辨的：“嗯，不错，我看这样差不多了。”

后面不知是谁用袖子捂着嘴冷哼了一声。可能是知夏。

向松冲奶奶点了点头，又看了蝌蚪一眼，眼神复杂。蝌蚪看到了向松身上的痛苦，和自己的一样深，一样痛。“我们将于一盏茶的功夫后降落，黑龙潭会做接驾准备。”

“我会亲自——”

向松没说完脸上却严肃起来，蝌蚪明白这是地面上的人发现自己这一行人了。然后向松的表情又缓和了，看来对方真的把这辆云车当成来访的大人物了。看来，这一关算是跨过去了，但紧随其后的还有更多关隘障碍，就在众人的脚下，在黄金谷近旁的那片灰绿色的地带。那里隐藏着的一座监狱，也许就是蝌蚪这支小队伍的末路。

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了淡淡的日光，但比较高的天空之上仍是深沉的蓝色，云车就要在黑龙潭的平坦平地上着陆了。这里并非军队驻地，所以四周并未停靠“驷乘”飞天夜叉，也没有大型仓库，不过水灵族的军事力量还是有不少，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蝌蚪把青铜头盔罩在头上，遮住了脸，向松也和其他人一样，戴上头盔，扣紧面罩。以外表来看，蝌蚪想自己和朋友们的模样一定足够吓人，全都穿着一身黑衣，不露真容，作为这位无情的年轻汉中王的随从莅临监狱。希望那些官兵能略过自己和其它人的脸，把注意力都放在汉中王身上，别盯着他的随从看。

蝌蚪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安全带被她一下子甩下去，摇晃着乱成一团。尽管万分不情愿，但蝌蚪有必须得做的事。蝌蚪拉住了奶奶的胳膊——触感竟然也和疏月一样。

“扫视人群，”蝌蚪对她说道，声音在头盔里显得闷闷的，“皮笑肉不笑，不要闲聊，不要演讲，假装你心里有一百万个秘密，只有你自己才配知道它们。”

奶奶点点头，淡定地听着。毕竟向松和蝌蚪已经告诉过她要如何模仿疏月了，蝌蚪现在这只是最后的提醒，就像考试之前再扫几眼书一样。“我不傻。”奶奶冷冷地说道。蝌蚪真恨不得冲着她的下巴一拳打过去。可奶奶不是疏月，这话倏尔出现在蝌蚪的脑海里，声音震耳欲聋。

天，湛蓝湛蓝的，像透明的镜子那样明净，厚厚的白云，一团团的如棉花，一阵阵的如波涛，挂在天这边，缀在天那边，把天空装飾得如画一般。天空的颜色是变幻莫测的；天空更是令人向往的。当然，天空在不同时刻是有着不一样韵味的。

当你落到地上的时候，人世间的一切麻烦就都再也甩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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