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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拿你当出头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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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昶握住密妃的手，语气说不出的温柔：“这些年朕的确太忽略你们母子了，你怪朕是应该的。”密妃惊讶地瞪大眼睛，不相信这话出自符昶之口。“陛、陛下……您刚才说的话是、是真的么？”她磕磕巴巴地说。符昶微微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声音柔和得好似调了蜜一般：“君无戏言，难道朕还会骗你？”

密妃稍微放了点心，轻声道：“陛下请宽坐，妾妃这就亲手去泡新茶。”符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用去了，反正朕过来也不是为了来喝茶的，不是吗？”

密妃讪讪地笑了，符昶牵着她的手，到案几边坐下，却始终不松开她的手，良久才淡淡地道：“芷芬，朕这些年是真的觉着老了，总想有人能分担一些辛劳，今天的寿宴，朕知道瀚儿是故意为之，他送给朕的那幅画像，朕很喜欢，画中的涟漪好像活了一样，让朕心中颇为宽慰，就为这个，朕要大大赏赐瀚儿，你觉得如何！”

密妃愣了愣：“瀚儿这些年享受着朝廷俸禄，支付日常开销用度已经足够，陛下不用再赏他了。”符昶打断了她的话：“朕说的赏赐，不会是黄白之物，而是朕想让瀚儿去做一件事，事成回京城，朕会改封他为一字王，怎样！”

获封一字王，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密妃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好事会落到符瀚头上，不禁呆愣着半晌动弹不得。过了片刻，她追问道：“陛下打算让瀚儿做什么事？”

“朕听说休戈关那边乱得很，兵备道董一功擅离职守，军饷至今无人发放，守军怨声载道，几乎酿成哗变，所以朕想派瀚儿当这个钦差大臣，替朕管一管休戈关的乱状。”

密妃一怔，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休戈关守军不肯受朝廷节制已不是什么秘密，这个时候派符瀚去触这个霉头，无异于将他置于烈火上炙烤，只怕讨不了好。她刚才几乎都以为符昶是转了性了呢，这样看来，不过是要符瀚去当这个出头鸟罢了。

想到这里，密妃不动声色地说：“敢问陛下，瀚儿从未接触过政事，也从未与军界打过交道，陛下不怕他把事情办砸了吗？”

符瀚呵呵笑了几声：“朕相信瀚儿有这个能力，再说了，他是朕的长子，看看朕的其他儿子，哪个比瀚儿更适合走这一趟呢？”

密妃不觉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有好事你想不到瀚儿，得罪人的事你倒想起瀚儿了，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正打算来几句不好听的话讥讽一下他，符昶却已站起身朝外走去，嘴里道：“你不必太担心，朕会派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臣跟着瀚儿一同去，再加上朕的圣旨，相信那帮守军不敢对瀚儿怎样。”

“陛下，瀚儿真的不合适，陛下……”密妃追出了门，可惜已经晚了，符昶走得好快，刚才那句话也不知听到没有，总之是径自在门口上了銮驾，扬长而去，再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忘忧宫中，宸妃同样无法入眠，好不容易闭上眼，那幅水涟漪的画像就不断在眼前晃动，无论如何挥之不去，画中人的眼神仿佛带着怒气，戟指着她，樱唇轻启却说出无比怨毒的话：你这个毒妇，纳命来吧！

她在惊叫声中醒来，四周宁静祥和，微风吹进她的寝室，带着一股幽香，这幽香来自她亲手种的栀子花，往日这香味伴随着她入眠，这会儿却搅得她心神不宁，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院中，从台阶上拣起一把锄头，用力劈斫在树干上。

“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循声而来的宫女翎烟不由分说抱住宸妃的腰，连连哀求道：“娘娘生气要打要骂都随您，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呀。”宸妃不语，用力搡开翎烟，狠狠朝树干砍了几下，本就不粗的树干很快被折断，栀子花也散落一地，她则累得呼哧呼哧只喘粗气。

“贱人……贱人……”她瞪大眼睛望着虚空，仿佛那影子仍然在她眼前晃动，唇角带着讥讽的微笑。“娘娘，您别糟践自己了。”翎烟再次抱住宸妃的腿，哭道：“先坐下休息休息，好不好？”

宸妃不动，也不说话，猛地将手中的锄头指向半空，喝道：“贱人，你再敢缠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告诉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哈哈哈哈……”她狂笑着，形如疯妇，其他宫女见状皆不敢靠拢过来，唯有翎烟不离不弃，牢牢护着自己的主子。

幻象逐渐消散，宸妃凝视着夜空，狂躁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这才发觉，后背已被汗水打湿，冰冰凉凉地贴在后背上，微风过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翎烟忙进屋拿了件大氅，轻轻披在她的肩膀上。

“娘娘，三更过了，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您进屋再歇歇吧。”翎烟小声劝道。宸妃叹了口气，扶着翎烟的手边走边道：“明天命人收拾收拾，把院子里所有的花草都拔掉重新种吧。”

翎烟回答了一声是，亲自动手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宸妃手中。“娘娘，听说吴王殿下就快到京了。”翎烟小心翼翼地说着，偷眼瞟着宸妃的表情，这是为了哄宸妃开心的无奈之举，她真怕被宸妃刨根问底露出破绽，心中十分忐忑。

“哦，淤儿要回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宸妃顿时丢开满心的不快，瞟了一眼翎烟，嗔怪道：“你这丫头，这么好的事怎么一直瞒着我！”

翎烟一怔，慌忙跪下要请罪，宸妃疲倦地挥了挥手：“算了，我乏得很，去床上躺躺，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要叫醒我。”翎烟依言扶着宸妃到了床边，又在床边一直守到她睡熟了，发出均匀的鼻息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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