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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Chapter 38（第1页）
“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要包个机呢。”程西川笑着说。
顾承安：“包机哪有现在这样刺激。”
他的眼神瞟了瞟洗手间，给了程西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滚。”
下飞机的时候一个长相大气的空姐似乎是顾承安的粉丝，从他周身萦绕的冰窖气质一眼就认了出来。刚要大喊出名字时，被顾承安的“嘘”堵了回去。
顾承安把程西川拉住，重新回到座位。
所有人都下飞机后大大方方地拉着前辈跟空姐合了影。
空姐显然不是CP粉，没想到还可以买一送一，左脸笑靥如花，右脸惨如白纸。
顾承安安慰她说：“日本心理学家内藤指出，人的左脸表情代表了内心的真实想法。美女，你骨子里本来就想磕我们两个，何必拘礼。”
顿了顿，看见前辈一手插裤兜，一手挠后脑的傻憨憨模样，给空姐说：“等浓云散开，江天晴明，我们不用再遮遮掩掩的时候，你再发这张合影，好吗。”
空姐傻掉了。
这是单方面在我这个唯粉面前，宣布出柜了？
怎么会又气又甜呢。
自从见识了顾承安一套套密集又盛大的仪式感后，程西川摆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旁观者姿态，无聊到跟自己打赌——也不知道这次老顾还攒着哪些大招，该不会还有无人机？人偶衣服？
可没想到的是，顾承安从机场一出来就平静地像条刚从冰柜里拎出来的海鱼，车上没有说话，下了车还是没有说话。
他眼里只有一件事情：带程西川回到雾城的家，从客厅走到卧室，从白天走到黑夜，从梦境走到现实。
顾承安之前的房间被提前来的保洁阿姨清理的干干净净，他说：这里没有任何其他人存在过的痕迹。
这句话音调平缓，乍一听还有点恐怖，程西川却也没有品出一点怨愤。随着岁月的年轮滚滚倾轧而过，当初再强烈的血海深仇都化成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微风一扫就不见了。
顾承安照例伺候病患一样把程西川泡在浴缸里洗头洗澡，指尖的力道温柔，像捧着易碎的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睡觉的时候手脚老实，不越雷池，前辈想让他亵玩，也冷若冰霜地说了声“no”。
前辈第一次在他面前吃了瘪。
顾承安把他们家那个千余平厂房钥匙交给程西川手里的时候，也好像只是递给他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顾承安拉着程西川的手触感冰凉，在半个足球场大的厂房中踱着紧张的步子，他说：“雾城当地的政策不错，华影的事解决后，如果那些人可以回来拍戏，这厂房可以改成影视基地。起码开后期制作公司、搭摄影棚足够了。到时候土建、装修，你都不用管。”
闹市中寸土寸金，几千平方米的空置厂房竟然没被顾庆败完。顾承安解释说：“凭他有天大的本事，地也是抢不走的。”
程西川拿着沉甸甸的钥匙，又抬头看了看老顾那张事不关己的脸，缓缓吐道：“老顾……这地方还是少来的好。”
顾承安明显有点反常。
以程西川不会拐弯的脑内推理，老顾有可能想到了那件被李乐至夸大其词的事情。
怎么才能不暴露自己偷偷调查过那件事，又能暗示老顾，这件事情并没那么严重呢。可老顾一旦知道全部真相，一定会对亲生爸爸的自杀更加自责难过。
前辈皱起这辈子最惆怅的眉头。
顾承安：“怎么，前辈不喜欢雾城吗。”
程西川回忆了为数不多的几次来这儿的经历，每一次都跟迷路有关，勾起眼角说：“除非你带我来，我就不会走丢。”
顾承安突然来了兴致：“走，前辈，我带你去个地方。”
听见熟悉的台词，程西川又燃起看热闹的心火——老顾终于要开始散德行了。
车开到新光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顾承安给前辈又多加了几层伪装，可以悄无声息地湮没在人群。
他的眉心锋利紧锁，眼神专注，整理前辈的时候慢斯条理，程西川看得心猿不定。没想到人过三十好几年，还能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心底荡出八级地震。
程西川忍不住用双手抱紧顾承安的头，靠近自己，隔着口罩也要在他的侧脸落下数不清的吻。
顾承安拉着前辈的手，刚走到电梯门口又把他的手轻轻松开，“前辈，控制一下，以后有的是机会。”
走到一楼搭建的一处舞台，玩摇滚的乐队正扯着嗓子唱驱赶小朋友的歌。顾承安给程西川找了个绝佳位置，安顿妥当后兀自走到音响师旁边耳语几句，又径直走到台上，拿了把电吉他。
乐队临时被他征用。
顾承安把棒球帽放低了一点，只能看见不到半张脸，嘴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他靠近话筒说：“《纵横四海》，谢谢。”
程西川第一次看见顾承安弹吉他，长长的手指撩的不是琴弦，是前辈那颗早就麻到酥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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