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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榜首（第2页）

顾卿言并不意外。

沈望舒也不意外。

他微微一笑，又轻声疑道：“这样的卷子，您老检阅评分时没看到？”

温诗酒笑得开花的脸顿时一沉。沈望舒这小子不是明知故问吗？他要是瞧见了，现在会这样兴奋不已吗？

他没好气道：“我根本就没看见。”

他也明白，这是有人动了手脚，悄悄换了顾卿言的卷子。

在这样关系到国家育人树德的重大考试里，竟然有人能胆大包天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来，这着实让他怒从心起，气歪了胡子。

他对顾卿言道：“你放心，老夫会还你个榜首回来。”

顾卿言对温诗酒行礼：“谢温老大义，卿言定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嗯。”温诗酒越想越气，面色不善地瞪着眼，急促地回了顾卿言一声。思来想去，他都很气，心中堵着块石头，他吹胡子瞪眼地大口吸气呼气，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大声道：“小童，去把陛下给我的令牌带着，备车，我们进宫。”

“是。”小童跑出去了。

温诗酒就像一阵风，话一说完人就没了影。屋内就只剩沈望舒和顾卿言一坐一站的待着。

顾卿言杵在那，无所适从地扣了扣藏在身后的手指。

哪有主人跑了，留着两个客人在家的？

顾卿言觉得焦虑，温诗酒这个老头怎么不按常理呢？她记得前世温诗酒殿前怒斥萧靖宇昏庸无道，骂她妖孽祸后的时候不这样啊？现在他留着沈望舒和她，她该怎么办？

茅屋内气氛很是压抑，处处透着诡异。

顾卿言只好先开口，“此次多谢沈世子出手相助。”

“嗯。”沈望舒轻应一声。

“嗯。”顾卿言也跟着他应道。

她实在找不到话了。她寻思着要不要现在找个借口离去。

沈望舒却又好像算好了一样，和上次在船上如出一辙地、恰时地打断了她逃跑的想法，他不紧不慢道：“知道在下方才为什么开口吗？”

“为什么？”顾卿言问。

“温老这人最不喜听人长篇大论，他觉得聒噪。”沈望舒笑睨了顾卿言一眼，手里继续收拾着方才和温诗酒下完没收拾干净的棋子，“如果顾小姐准备靠着言语劝说或是其他的方法，现在早被他让小童撵出去了。”

她确实是这个想法。

顾卿言汗颜在原地。沈望舒真是多智近妖，总是能算无遗策地看透别人心思？

沈望舒收好棋子，漆黑的眸子瞧着她，满脸笑意道：“顾小姐可会下棋？”

顾卿言低眉：“卿言不会。”

出身世家大族的嫡女说她不会下棋，这谁会信？而且顾卿言的父亲还是个棋篓子，那天一直拉着沈望舒要对弈。沈望舒不信顾承宴没有教他女儿下棋。

但沈望舒也不恼，他抬头看着顾卿言低垂的眉眼，一副温顺姿态，淡笑：“在下可以教顾小姐，顾小姐也可以学，很简单的。”

顾卿言：“...…”

顾卿言在沈望舒专注认真的眼神里落败下来，认命地坐到他对面。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个棋盘，让顾卿言更能细致地观赏沈望舒的如画的眉眼，也让顾卿言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沈望舒身子的病弱。他呼吸短促，微不可闻，靠的近了，一股苦涩的药味也淡淡地散发出来，若有若无地钻进顾卿言的鼻尖。

沈望舒倾身将他面前的那坛黑子和顾卿言这边的白子调换了个位置，伸手，“黑子先行。”

药味似乎更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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