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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To be or not to be04（第1页）

那些黄金碎片仿佛一束束烟花，虽然没有爆炸，但也给人的视觉带来了强烈的刺激。在那一阵黄金空间的地动山摇中，贝塔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但是苏邪没有听清楚她在喊什么，只能感觉到她情绪中的茫然不解，和对自己的斥责之意。

不过，苏邪没有丝毫愧疚。

她在欺骗我，一直。

从我走进这间谈话室开始，她就在欺骗我，用某种方式催眠我，让我产生幻觉。

但她不可能欺骗我。

她自己说的，幻觉是人类在欺骗自己。

我并没有疯。

在强光照射下，苏邪的眼睛本能地眨了眨。他看见四周的场景已经变了，他在一处街道上。

凭着他那些仿佛许久不翻的泛黄相册一样的记忆，他辨认出来这里是倪克斯的音乐喷泉。

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他想不起来了。

他睁眼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仰头看着天空，天空清澈如同湖水，纯白的阳光照射街道、房屋和喷泉。路人也是正常的，没有长出菌丝（他们当然不可能是蘑菇……）。

没有红雾。苏邪心里瞬间产生了这个认知。他不由得轻轻舒出一口气，他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失望，但现在没有红雾，总能说明他已经不在之前的幻觉中——他之前一直能看到红雾。

他又拉起了左手的衣袖，手臂上没有任何伤疤。

这么看来，幻觉中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任何行为也都是幻觉，没有在现实中留下任何印迹。

但是这种幻觉让苏邪升起一种深深的警惕，幻觉的威力在扩大、加深，好像一只进化的生物。

如果一个人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常常会选择掐自己一把，痛苦让人确定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中。

但是，他拿刀划伤了自己的手，也被别人踩到过脚，他无数次感受到疼痛，那种疼痛是真实的，真实得好像有人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结果，那些痛苦都是在幻觉中感受到的。

换而言之，痛觉已经不能让他区别现实和幻觉了。他幻觉中的痛楚真实到和现实一模一样了。（痛苦也可以是一种幻觉。）

我得找另一种办法区分现实和幻觉，苏邪异常冷静地对自己说。

所谓幻觉，便是大脑受到了异常的刺激而产生的幻象，幻觉是一种人的感官糊弄人地理智的把戏。幻觉并不能造成实质性伤害，但幻觉会引导人受到伤害，比如制造一个温度正常的幻觉，让人跑到太阳下中暑。要减少幻觉的影响，必须要控制住人的行动能力，在某些关键时刻。

幻觉的基础是人的记忆和思维能力，也就是说幻觉不可能造出一种人不能理解的东西。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看见海，他就不可能知道海是什么模样，也就不能捏造出海的幻觉。

幻觉一定是人能理解的东西，人可以认知的东西。

所以，要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幻觉中，就应该拿一种不可知的东西作为锚点。

只要自己能碰见什么不可知的东西，那就说明了自己不是在幻觉中。

人类无法认知到不可知的东西，所以人类大脑无法捏造“不可知的东西”的幻觉。

不过，要找一样是不可知的东西，对苏邪来说还是有难度的。他的知识面很广，身处一个信息洪流的时代，他了解的东西太多了。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他无法认知的东西吗？

他想到这里，下意识冒出一个概念——红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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