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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离开（第1页）

李存前两天也回了自己，家五溪去的时候，只有李秉文坐在院里。五溪皱了皱眉，上前拉起他，道：“看这天气，一会可能有雪，怎么还呆在院子里，身体好了是吧？”

李秉文顺从地起身，跟她一起进了房间，接过五溪脱下来的外套，顺手放在了衣架上，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到底是长了一岁，几天没见，变成大姑娘了。”

五溪噗嗤一笑：“你这是哄小孩子呢。”

“对啊，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我第一次见你，你才十四岁，转眼，都快7年了。”李秉文的笑有些勉强，但是五溪没注意，她笑着说：“不对，我见到我的时候，我是44岁，今年，我已经五十有一了。”

李秉文刮了她鼻头一下，将她拥在怀里：“二十一也罢，五十一也罢，你都是我所见的你。”怀里女孩子柔软的身体轻轻依偎着他，发间衣领间散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他心里的苦涩一阵阵涌出来，不由拥得紧了些。

“五溪，开学后，我要出国一段时间……”

五溪一惊，猛地推开他，急急问道：“出国？是身体又不好了吗？”李秉文捉住她的上下其手，哭笑不得：“不是，你听我说完。”

五溪吐了口气，道：“不是就好，可是好端端的出什么国？”

“你还记得我初一那天忙了一天吗？是有一个特殊的客人，他有一个特别的任务，需要我帮忙？”

“任务？和……政府？”五溪略一思索，迟疑问道。李秉文点头，继续道：“你是个聪明丫头，知道这一点就好，其他的我就不说了，说多了，你就都知道了。”

“可是，会有危险吗？”五溪果然不再多问，她知道李秉文和李存不只是普通的算命先生，从他家出入的那些客人来看，都不是普通的人，五溪看在眼里，却从不多说什么。

李秉文赞赏地看着她，亲昵地捏捏她的脸，摇头说：“不会有危险，只能说是一项研究吧——你看，我又给你套话了。”

五溪笑笑，稍稍放了心，可是，总有一股难言的不安萦绕，她抬头看看李秉文，最终还是甩甩头，问：“几时走？几时回来？”

“过了元宵就走，最早半年，最迟一年就回来了。学校那边由姑姑去上课。”他握着她的手，说，“五溪，等我回来。”

五溪微微红了脸，虽有不舍，可还是上前抱住了他，将面颊贴在他胸口，听着陡然有些加快的心跳，抿嘴笑了笑，说：“再忙也要跟我联系。”

李秉文抱着怀里的人，下巴抵在她发间，低低地“嗯”了一声，一双眼却渐渐红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五溪和李秉文天天一大早就往外跑，一出去就是一整天。逛街，看电影，逛庙会，或者干脆动物园里、图书馆里消磨一天。天气不好的时候，两人就窝在家里不出门，喝茶，写字，弹琴，看书。

这样的时候，五溪就会发觉李秉文经常看着她发呆，要不就是用一种看不懂的目光随着她走动。很多年以后，五溪再次看到他这样的目光，才明白，那是悲伤的、眷恋的，无奈的、爱慕的交织在一起的复杂。

李秉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已经很晚了，行李都收拾好了，放在客厅里，他是凌晨三点出发。离别在即，屋内没有开灯，两人一点睡意也没有，相依偎着坐在窗前，看外面的落雪。

“五溪。”

“嗯？”

“你亲我一下吧”

“……”

五溪转过身，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却感觉有晶莹的东西，“你哭啦？”五溪失笑，心里却是酸酸的，“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很快呢！”

“可是，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你了。我们从来没分开这么久。”李秉文的声音有些暗哑。

五溪帮他擦眼泪：“我还没哭呢，你倒先哭啦！谁说没有过？以前有一次，你去治病，就没告诉我。”她亲亲他的眼睛，到面颊，最后印着他的唇上，唇上有他落下的泪，她轻轻吮了吮。

“那不一样。”迎着她的唇，他喃喃道，接着将她的唇吞进嘴里，一手扶着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那不一样，五溪，那次是带着希望去治病，只为早点回来看你，可是这次……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不甘再也压不住，全化在这个吻里。向来清冷的他像变了一个人，有些凶狠地吻着女孩，五溪双臂搂着他的脖子，顺迎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五溪觉得嘴唇都麻了，李秉文才放开她的唇，却将她仍是抱在怀里不放。在这静谧的夜里，两人什么也不说，只余呼吸相闻，直到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李秉文慢慢放开手，眼睛看着漆黑的院子却不说什么，直到敲门声渐渐大了起来，他才起身，开了院里的一盏小灯，拖着行李走了出去。

“哥……”

“等我一下，五溪。”他安抚道。

大门开了。闪进一个身影，说了几句，提走了他的行李箱。李秉文关上门，进了屋里，开了一盏昏黄的地灯，走到五溪面前，低头看着她。

“五溪，不管在哪，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要说的话已经说了很多，五溪看着他温柔的眉眼，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李秉文的心好似一直装满苦水的囊，被针扎了般，又疼又苦。可是除了离开，他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敢说一句“我爱你”。他只能将哭得稀里哗啦的五溪紧紧抱住，似是要嵌进身体里。

他毅然决然地放开她，转身走去，没有回头看一眼，就怕一回头，就再也放不开手。

五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大门咯嗒一声关上，她才颓然地坐下，捂着脸歪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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