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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鱼说话了（第1页）

一天一夜过去，葛老茶饭不思，小亮送来的饭菜放在边上没有动过。

陈浩处于生死一线间，尤其身上的异样消失了，葛老没多想，只以为陈浩体内的血脉相互吞噬，导致身体机能衰退。听到身后一声轻微的叹息，葛老头也没回，开口道：“用不着自责，万事先注定，也许因小浩太过妖孽而被天地不容。”

“可能我说的话比较冷血，但以目前局势看，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许掌门说完出去了。

师兄不太了解外面的状况，但他亲身经历过残酷的战争。

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要么被抓走，要么被杀死。

九御界修士的对策是：宁杀错勿放过。

之所以对天级门派赶尽杀绝，理由很简单，天极门派的战力最顶尖和门派里的天才总总林林（优质高产）。

许掌门自认为并非对华严界的未来失去信心，而是执拗地认为目前应当保存种子，如果陈浩没出意外，他仍旧趋向于劝说师兄把陈浩送去坚定抗敌的大教派中。

二十年了，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究竟如何。

五大洲，三海域，是否已经全部沦陷？

光头小亮托腮坐在他的旁边，时不时望向陈亮所在的房间，好几次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心中掂掇，知道掌门和师伯的心情糟糕至极，此时开口，没准又会触霉头。

葛师伯一回来，掌门叹气和皱眉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还多。

许掌门突然摸小亮的光头，悠悠叹了口气：“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掌门不是说过我是在路边捡到的吗？”

“傻孩子，以前我骗了你，其实你爹娘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英雄？掌门是说，我不是被爹娘丢在路边的？”小亮激动得露出左边浅浅的酒窝。

然而许掌门却又轻叹一声，缓缓道：“他们死了，你是被他们临终托付给我的。本来想一直瞒着这个秘密，现在看到陈浩和师兄的样子，我想通了，这样对你不公平。”

小亮愣住，眼眶里有泪水打转，刚得知爹娘的消息，却已阴阳相隔。

“孩子想哭就哭吧，你爹叫许天禄，你娘叫何文丹，他们给你取名叫许亮，是希望你的人生心明眼亮。我不告诉你是不希望你心怀仇恨。”

许掌门默然望向远方，世事无常，说不定哪天他也会突然地离开人世。

“以前是我太自私了，现在说出来，心里舒坦多了。”

小亮的委屈止不住地往外冒，不知该说什么，他心里透亮，掌门这么做也是替他考虑。

“能告诉我爹娘的坟墓在哪里吗？以后...以后有能力，我好去祭拜他们。”

许掌门脸色铁青，沉默了半晌，嘴里蹦出苦涩的一句话：“我也想知道他们的尸骨在哪？你爹娘带着我们追杀敌人十天十夜，却闯入了敌人布好的陷阱。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天色已黑，我也不清楚在哪个地方。”

他情不自禁地对小浩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事实真相相反，他们这群人东躲西藏，整整躲了十天十夜，敌人的人数是他们的数倍，队伍里又有叛徒，从接战的第一天起，他们便注定了惨败的结局，队伍的人数一天比一天少。

二十年刹那，宛如昨日。

眼眶微红的小亮很平静，不哭不闹。

“我去看小浩了，他和你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

许掌门起身又进了陈浩的房间，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师兄，你去睡会吧，我留在这里照顾小浩。”他俯下身子，在师兄耳边轻声劝道。

“我没事，师弟，老黄头他们死在哪里？我打算等小浩入土为安之后去替他们收拾尸骨，如果找不到，就下去陪他们。还要麻烦你到时候帮我立个衣冠冢，衣冠冢的位置立在小浩的坟墓和他们中间。”

希望渺茫，但让他惦记的事情也只有这件了。

葛老紧握着陈浩的双手，五十年的等待，本以为回家是件开心的事情。

从小玩到大的老伙伴们死在异乡，亲手带大的干儿子危在旦夕，双重打击之下，他心如死灰。

见师兄一心寻死，愁眉苦脸的许掌门默不作声，这个时间节点，劝起不了作用。

葛老又陪陈浩坐了一夜，待到半夜才回房的许掌门一夜无眠，他坐在窗边直到天亮，想到宗门的传承要在他手里中断，心中万般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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