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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愿世间永如此刻温柔（第1页）

经过这一个月的考虑，我已经知道云子为什么那么奇怪了。女人本来就多疑，何况云儿被关在山洞里看不到外面，于是就总害怕爱情的铁链会有一天生锈，锁不住对方的心，就需要男孩做出破釜沉舟，跟她们过一辈子的姿态，和她们结婚。然后再生一堆的小孩，每个孩子可就是一条铁链，把人锁得严严实实的。现在的我就面临这样的选择，无法躲，当然我也不会躲闪，我爱云儿，即使她用铁蛹把我锁住，我也不会想逃跑。我也想有一个家，而现在就有一个家等着我，我当然满心欢喜。

这里有珍贵的黄花梨，黄花梨木蜂蜜一样晶黄，我折了一条没有伤痕，纹理整齐的枝条，准备用这雕刻一只戒指。这几天在温华那里教他做木制人力轿车时，我就在一旁雕刻戒指。温华看见了，知道我要用来做什么，笑笑，说他家里有很多黄金，可以给我打一只戒指。我谢绝了，那里面一点我的心血都没有，怎么表达我的情意呢？情意也不是黄金所能代表的，何况黄花梨本来就是很珍贵稀有而且美丽的。

有一天中午在给伯父送饭时，平常认真做实验的伯父破天荒和我说了半天话。

“你和云儿交往有三四个月了吧？”伯父突然问。

“哦，有四个月零九天！”我一边回答一边点头。

“想过什么时候和她结婚没有？”伯父的这个问题让我更觉突然，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伯父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正在做戒指，正准备向云儿求婚！”我心里明白，但是不说出来，等伯父自己说吧，他现在不说出来，一定有他的原因。

“你把这个也给她吧！这是云儿母亲的！”伯父从衬衣口袋里面掏出一只翡翠镯子，他手竟然在颤抖，他好像想忍住，可是抖动仍然很明显。“这是她那天出事后我在山洞口捡到的！”伯父埋着头，样子那么绝望，眼角还有泪珠在闪烁。

我不再说话，准备出去。

“我实验就快要成功了！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把实验成果送给你们做礼物！”伯父突然又说，眼中有了一点神采。

“到时候看您创造的奇迹！”我兴奋地点点头。

伯父又开始做实验，我就关上门出去，也没有回云儿那里，而是直接到温华那里，去做戒指。

这几天，我经常就握着云儿的手端详，特别是她左手的无名指，并跟自己的手指比较，为了雕刻的戒指刚好能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云儿对我的举动很感奇怪，她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雕刻了三四天，在雕废十几个之后，总算做出一个我满意的戒指，在镶宝石的地方还雕刻了一朵云彩。我把戒指打磨光滑，整个戒指便跟玉做的一般，温润美丽，看不出是木头的，连温华看见都觉得惊讶。

我捧着戒指，独自向云儿的山洞走去，心情激动，当我想到云儿一定会答应我，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我就禁不住笑，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好像我的身躯也是一张脸，正在欢笑。不光我的身躯，我发现花草、树木、动物、太阳全都是一张张笑脸，整个世界装满笑脸，就像一个装糖果的盒子，甚至那由山峰和地面组成的鳄鱼嘴也在哈哈大笑，是一张笑脸。

我走进山洞，拿出戒指，满心欢喜地跪在云儿面前，说：“云儿，嫁给我吧！”

“不……不，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我们还是不要结婚的好！”她注视着我，表情满是认真。

当你满以为外面艳阳高照，温暖的不得了，穿着单薄的衬衣跑出去的时候，迎接你的确是零下四十几度的冰雪。我凝固了，像一尊冰雕立在那里，没有感觉，没有思维。

“为……为什么？你不爱我吗？”过了半天我才恢复过来，心寒。

“爱，我当然爱你！但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快乐就行！为什么非要结婚不可呢？”

“结婚了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啊！”

“不结婚我们俩也可以在一起！”

“可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和我结婚呢？”

“不是不愿意和你结婚，而是我根本就讨厌婚姻！两个人在一起靠感情维系，为什么就非要订立一个契约，假模假式的办个仪式呢？”

“可婚姻是神圣的，举行了婚礼才能更好地负起责任……”

“神圣？这世界上有神吗？有圣吗？你不是也不相信神明的吗？责任，在我们这里，需要负担什么责任呢？在这里每个人都能自食其力，女人也不是弱者，也能独立，又不依靠男人赡养，我也能用纺织的布跟人们换取食物，而且这个山洞坏人不能进来，也不存在安全的问题，有什么责任呢？这里又没有法律来约束，也没有多少人监督别人的事情，结婚这种仪式还有什么用呢？

“说到结婚、家庭、责任我就伤心！你知道我的爸爸是谁吗？或许你已经知道，虽然谁都不肯告诉我，但是我也清楚，我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别以为我那时候是小孩就不懂事。我有爸爸又怎么样呢？他不承认我们，以前娘亲在的时候，他连娘亲都不承认，到现在他依然不肯承认我。这就是你所说的责任！我需要他给我送食物送书吗？不需要！我要的是他承认我，让我叫他一声爸爸，让我能感到人生的亲近和温存，就像寒风中有个人可以靠在一起取暖一样，虽然仍旧很冷，可是心里温暖舒服，而不是丢给我一件毛皮大衣，那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可他不承认，让我叫他叔叔，叔叔——可笑的叔叔！”

“他是有苦衷的！你应该相信我，我是可以信赖的！”

“相信！不然我怎么会爱你，和你在一起呢？可是我们不需要结婚，这样两个人就更独立自由，只有快乐，没有痛苦，哪一天你要离开，我虽然会伤心，但至少不会耿耿于怀。或许你还在用外面的思维考虑，可你总有一天还是会明白！只是我们将来有了孩子，你要承认她，让她叫你爸爸，不要让她孤苦无依就可以！”

我没有办法说服她，只能依她的决定，没有仪式，我们住在了一起。可我心里不知道是甜蜜还是苦涩。

或许正像云儿说的，我还是外面的思维，在我看来，我们现在就像装在同一个玻璃瓶中的氢气和氧气，玻璃瓶一破，氢氧元素就会分离，即使玻璃瓶不破，氢气和氧气也会因为轻重不同分层。而只有发生化学反应，燃烧，变成水，氢氧元素才能真正在一起，结合才牢固，才长久，这化学反应就是结婚，燃烧的火花就是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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