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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之上,一台老旧的越野车奔驰在边境之上通行的小路上,路上碎石砂砾很多,老旧越野车轮之后扬起的灰黄的尘埃蔓延很远的天边。
由远及近驶来的老旧的越野车在一块竖立的大石碑停了下来,远方天空隐隐白云中耸立的建筑模型时隐时现。
达克抓了一个大包下了车,见金发女孩还停留车上,他绕到副驾驶上的车门边上,拉开了车门。
“从这里到你的城市,只有一天的路程,我就送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
安洁儿跳下车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是没有开口。
达克指向那座暗红色的城市,城市上空有一块巨大的暗色帷幕挡着,往下渗透的光线极为暗淡,整个城市像是一个被淡色包裹住的鸡蛋。
“獠牙”,那是吸血鬼的边境之城,被吸血鬼称为“**都市”的堡垒之城。人族要想往血族领地挺进,“獠牙”就是阻拦人族军队的坚固堡垒中的一环。
“走吧,那里才是你的归属。”
“.……”
金发女孩与达克一起望着那座宏伟的城市,无论是长期游荡在边境之上见多识广的达克,还是在血族领地中长期生活的金发女孩,皆是心神微荡。
两人心神不一,达克想到了以各种技法和强体之法强盛的帝国,再想到现在科技发达的联邦,如果换做其中之一进攻这座堡垒城市,不知道有几分胜算。
达克抛去心中的杂念,自顾自的说道:“昔日,帝国的铁蹄在这里折戟,所以帝国亡了。当今,联邦的炮火在爱思加湖畔击退了十万血族精锐。今日不同往昔,人族,终于可以不受欺负了。你、我、他,不,我们总算向前踏出了一步了,未来,可期。”
“屠戮了数亿万的血族的光辉时代终要过去,人族的智慧之光将普照大地。”
“只是还需要过多久,我已经活足够久,我还要活多久?血族将我的家园摧毁,将我的亲近的人、我效忠的人、爱我的人、恨我的人以及我爱的人全部剥夺,时光没有磨灭他们的留在我心里的痕迹……”
背后的“星落”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低落,发出轻微的清鸣,达克面具之下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但而还是飞速隐去了,他干燥的嘴皮紧紧抿紧,只是将无尽的寂寥化作空中飞舞的银丝。
三千烦恼丝,一落伤心事。
草原上的寒冷的狂风带不走回忆,只是将回忆刻在心口上的痕迹风华的更加明显。
“我唯一的意义就是杀吸血鬼,有一只就杀一只,见到就杀掉,我杀过血族老少,而且很多。”达克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丝颤抖,仿佛和吃饭喝水般平常,安洁儿的身体听到这寒冷的话语身体一抖,她永远不会忘记达克在她面前的杀戮身影。战斗中的达克的身体如同在血池中浸泡一般,浑身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包括那头银丝。
无数的血族前仆后继,他只管无情挥刀,不知疲倦,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半分,脚下却是垒起了血肉小山。
杀到最后无人可杀,最后是毫无反抗的妇孺,他竟是将一个婴孩一刀贯穿。
恶心感在安洁儿腹间翻腾,她忍住了恶心感,身子却是扑梭梭颤抖起来,冷汗如雨下。
在她面前的,可是屠杀血族的“屠夫”!
“道德?种族之间没有道德,只有存亡,世界上真有能善良到包容血族的人类吗?血族不是人类,它们没有情感,它们是畜生!”达克自嘲的笑道:“一定没有的吧?不然我在做的又是什么?”
达克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一般,单手扶住面具笑的前仰后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在做什么啊!达克·凯因,你可是受帝国爱戴的士官长啊,当初的你又做了什么啊?现在的你又在做些什么可笑的事情?屠杀老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达克笑的疯癫,无比癫狂,像极了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最后是气息太急,达克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实在是太过疲累的了,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而且背后的伤口还没有痊愈,这多半是腹间的饥饿导致的——血族血核残余的能量的差不多了,他饿了很久很久了~~
“累了,不想多说了。”
达克抹去了嘴角边的鲜血,摘掉了一直待在脸颊上的面具,一张狠厉的眼睛狠狠盯住了不远处战栗的安洁儿,厉声将愣神的金发女孩叫醒,“记住这张脸,他是杀戮本身,以后碰见了这张脸,有多远跑多远,我不会记得死在我手上的吸血鬼。”
“……”
显然金发小女孩被面具下这双全无生气、死寂如烂泥潭般的双眼给吓懵了,在她眼中,世界上只剩下了那双毫不保留杀气的漆黑瞳孔。
深邃,比宇宙黑暗还黑暗。
空洞,比虚无更加虚无。
疯狂、癫狂、狂热以及压抑。
突然,视线陷入黑暗,达克盖上了面具,他拂了拂手,“你走吧,找个强一点氏族附庸吧,最好离边境远一点。”
“.……”
安洁儿还呆在原地,不知是被吓蒙了还是另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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