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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苏摩知道她的意思，拉住她的手，顺着水流往远处游去。

他们游了很久，中途没有上浮过，也不知游向了何处，大约是摆脱了空桑的追捕。期间隔上分钟，叶澜需要换气，苏摩都会主动凑上去给她渡气。

这条青水的分支蜿蜒百里。

漆黑的夜色下，清冷的月光流淌在河面，却突然噗地一声被打破，两个黑点在河水里游过，正是叶澜和苏摩。

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随着苏摩爬上岸边，趴在一棵树下发抖，夜风吹过，粘在身上的衣物在低温中开始变硬，她还产生了很大的困意，冷到极点便会容易睡去，不过这一睡就永远都醒不来了，叶澜使劲摇摇脑袋，掐了一把大腿。

苏摩却似乎并无大碍，依旧是略略发白的皮肤，连唇色都是正常的。他蹲下摸了摸她的额头，叶澜的体温几乎和他一样冰冷，苏摩拍拍她的脸说：&ldo;别睡过去，我去找干柴取火。&rdo;

叶澜瑟瑟道：&ldo;好。&rdo;

她的视线里，是薄黑一片的树丛里，那个仅到她腰部的身影消失。她努力睁大眼睛，瞪大眼睛，但是这股睡意出奇地难缠，一丝一缕攻破她的防线，她眼皮搭下的时候在想：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然后她睡过去了。

当她感觉到周遭的温暖时，睁开眼就看见小苏摩端坐在一边，暗绿色的眸子里跳动着火焰。

&ldo;我说了不要睡过去。&rdo;

&ldo;呃……我坚持了一阵，没坚持住大概，哈哈。&rdo;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他分明看不见，可是眼神却足够犀利。

&ldo;我若再晚些回来，便只能看见一具冻僵的尸体。&rdo;

&ldo;哈哈哈……有你在，不是死不了么？&rdo;

他嘴角却似乎停留了一些笑意，递过来一条烤熟的鱼，淡淡说：&ldo;吃吧。&rdo;

叶澜接过来，盯了盯手里的鱼，想到，他不会觉得这是在残食他的同类么？不过看他样子似乎毫不在意。鲛人算鱼么，不是鱼？可是有鱼尾和鱼鳃？

叶澜有些低烧，在温度低下的冬日泡在水底几个小时，就算她身体硬朗，也绝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不算厚的外袍紧紧包裹住，酡红的脸露在外头，脚步虚浮。最好是喝药休息，可是眼下这个境况，逃避着不知何时会突然出现的空桑追兵，她又带着个鲛人的海皇，找人家住宿也是不安全，所以她只能默默忍着，期望着她体内的抗体能作用。

苏摩忽然拉了拉她的外袍。

叶澜迷迷糊糊地答应一声。

他直接掀开袍子，微凉的小手牵住叶澜。道：&ldo;已经过了野地，那边有一处林子，我们去歇歇。&rdo;

她自然是万分愿意的，原本灌铅的双腿似乎一下子轻盈起来，听到休息的消息果真让人精神一震。

叶澜半依着大树，找个舒服的角度闭上眼，额头上一凉，她还未睁眼，就听见苏摩低声说：&ldo;还是低烧。&rdo;

她嗯了一声，实在不想费力气多说一句话。

他看不见的眼睛盯了她许久，然后说道：&ldo;我去掬点水来，你等着。&rdo;

叶澜依旧浅浅地答应一声，嘴上无话，心里却在胡七八糟地想，苏摩特别懂事了嘛。

过了不久，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叶澜以为苏摩回来了，支起脑袋往后望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她所有昏沉的睡意刹那间全部消失，因为来的人并不是苏摩，而是一小队劲装的空桑士兵，领头的男人一身玄甲，气质凛然，窝糙，这特么不是蓝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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