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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刘鉴正色对十三娘说：&ldo;如果在下观察不错，这位姑娘离着及笄之日尚有三、五年。&rdo;

十三娘点头回答：&ldo;大人果然好眼力，瑞秋虽是发育早，身量高，其实才十一岁而已。&rdo;

&ldo;我的天爷呀！&rdo;捧灯吐出舌头，半晌缩不回来。瑞秋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就又吓得躲到刘鉴背后去了。

就这样，刘鉴和十三娘主仆结识。此后他每来栖霞山下，十三娘都会亲自下厨为他烹肉做汤，有时候还亲自出来接待，两人说些江湖上的趣事，说些剑侠或者风鉴家的故事，非常的投契。十三娘偶尔进城，到骆叔同在玄真巷租赁的宅子小住个十天半月，刘鉴也总会前往拜访。

两人越走越近，骆叔同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可是他数次暗示刘鉴来下聘礼，刘鉴却总是用各种理由搪塞，比如最近忙呀、俸禄刚吃光还没有闲钱娶妻呀，等等。眼看自己妹子年岁一天天见大，很快就要二十了，可还出不了门子，急得骆叔同整天抓耳挠腮的。

这回刘鉴出差来北京，临行前骆叔同旧事重提，刘鉴敷衍说：&ldo;总得等我从北京回来再说吧。&rdo;骆叔同急了，指着刘鉴的鼻子，老实不客气地问：&ldo;你要嫌弃我妹子，那就直说，我再去找好人家，别让我一棵树上吊死！&rdo;

刘鉴轻轻叹一口气，解释说：&ldo;令妹身负绝技，虽然看着行动端庄，实则却对《女诫》之类常怀不满，嫁去了椿萱并茂的人家，公婆肯定看不过眼，迟早闹出事来。我是无牵无挂，令妹若入我门，对她再好不过。可是我呢……我虽然喜欢她，却肯定降不住她，况且她还带着那样一个丫鬟，换了是你，你会不会犹豫，会不会思前想后下不了决断？&rdo;

骆叔同哭丧着脸问：&ldo;难道就让她一辈子做老姑娘？&rdo;

刘鉴拍拍朋友的肩膀：&ldo;别着急，容我再仔细想想，从北京回来肯定给你一个明确答复。要不然，你把丫鬟瑞秋留下，仅仅令妹一个过来，我还勉强可以应付。&rdo;

&ldo;不要啊……&rdo;骆叔同嗓子眼里发出凄惨的呻吟。

刘鉴和十三娘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捧灯经过那次初会，可被瑞秋给吓坏了，见了面就躲。因为年龄相仿，身份地位相仿，有时候瑞秋还故意往上凑，甚至装模作样娇滴滴地叫一声：&ldo;捧灯哥。&rdo;捧灯总是吓个哆嗦，连连摆手：&ldo;别，别，大姑，我不是你哥，我没那么大的妹子。&rdo;这种欠招的话又总会惹来瑞秋的追打。

刘鉴在北京碰上殿瓦闹邪的事情，教宋礼去南京尚宝司讨取燕明刀，这事是越赶越好，免得出岔，所以想到了十三娘主仆，写了封信，请她们帮忙把燕明刀送到北京来。她们都是剑侠，不但可保此物平安，脚程还快，虽说不能真的&ldo;御风而行&rdo;，也肯定快过了工曹的奔马。可是十三娘没来，只有瑞秋一个到了柏林寺‐‐知客僧一说身量高的女子，刘鉴和捧灯就都知道是她了。

主仆二人拐出后院僧舍，远远地就看到瑞秋一身短打扮站在大雄宝殿旁边‐‐不过两年的功夫，她现在长得比刘鉴都要高了‐‐大概是为怕路上扎眼，还用块素巾裹住了头发。刘鉴正往前走，捧灯却朝后缩：&ldo;爷，我就不去见她了吧。&rdo;

刘鉴转头朝捧灯一瞪眼：&ldo;你但凡别嘴欠，她也不会打你。&rdo;

捧灯满脸委屈地眨眨眼睛：&ldo;这丫头跟爷您还有骆小姐不一样，她不读书，不懂好赖话，我夸她她也当我在骂她。&rdo;刘鉴撇撇嘴：&ldo;她不懂好赖话？是你不会说好赖话吧。算了，不想见她就暂且不见，你赶紧去工曹通知宋大人一声，叫他去禁城工地附近等着我。&rdo;

捧灯如蒙大赦地转身就跑。

刘鉴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捧灯的背影喊一声：&ldo;别忘了带上那个箱子！&rdo;

&ldo;遵命！&rdo;捧灯答应着，一溜烟地朝斜刺里逃出去了。

知客僧把刘鉴带到大雄宝殿旁边，双手合什，唱个佛号就离开了。瑞秋走近来朝刘鉴一福：&ldo;刘老爷。&rdo;刘鉴问她：&ldo;骆小姐就派你一个来的吗？燕明刀可捎来了？&rdo;

瑞秋皱了皱眉头：&ldo;刘老爷吩咐的事情，我家小姐怎么敢不亲自去办？可是咱们沿着运河北上，跑到半路，在东昌府附近，小姐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把东西交给我，说：&lso;有人追来了，我得拦阻他一阵，瑞秋，你先去北京城，把东西交给刘大人吧。&rso;&rdo;

刘惇

刘惇字子仁，汉末三国的数术家。《三国志?吴书》里记载说，刘惇本是平原人，为避战祸南渡长江，依附庐陵太守孙辅。据说他&ldo;明天官、达占术&rdo;，逢有水旱贼寇，全都能够预先料中，因此被孙辅拜为军师，军中将士全都很尊敬他，称他为&ldo;神明&rdo;。

某一年星象有所变化，孙权找人去问刘惇，刘惇回答说：&ldo;这预示着丹杨郡会出乱子。&rdo;孙权问：&ldo;什么乱子？&rdo;刘惇说：&ldo;客胜主人，到时候您就知道了。&rdo;时隔不久，果然丹杨太守孙翊（孙权之弟）被部将边鸿所杀。

据说刘惇把自己的术数经验记录下来，写成百余篇文章，但他敝帚自珍，从来不拿出来给人看，也不把自己的本领传授给谁。《三国志》里对他的介绍非常简略，没有人知道他的下场究竟如何，是否好死，以及死的时候多大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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