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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唐夫人看着女儿的背影，问道：&ldo;什么人啊？&rdo;

接电话的佣人回道：&ldo;是位先生，说姓虞。&rdo;

唐夫人喝着黏米粥，低声抱怨了一句：&ldo;是男同学吗？这么早把电话打到家里。&rdo;说着，朝丈夫看了一眼，却见唐雅山一心只看着报纸，全然不曾留意。

唐恬接起电话&ldo;喂&rdo;了一声，径直问道：&ldo;哪位？&rdo;

&ldo;唐小姐早，我是虞绍珩。&rdo;

唐恬一怔，&ldo;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rdo;那边虞绍珩没有答话，唐恬自己已回过味儿来，轻轻&ldo;哼&rdo;了一声，低语道：&ldo;虞少爷当然神通广大，你有什么事？&rdo;口里问着，心里却猜他来找自己，多半是跟叶喆有关，脸颊微微发烫，却听虞绍珩不温不火地说道：

&ldo;是苏眉家里出事了。许先生……前晚过世了。&rdo;

&ldo;什么？&rdo;饶是唐恬以手掩唇，还是惊叫出声：&ldo;那……&rdo;她一时想不出该问什么，震惊之余，只问：&ldo;那苏眉呢？她怎么样？&rdo;

&ldo;我昨天在医院看到她，似乎精神不太好，你‐‐要不要去看看她？&rdo;

唐恬攥着听筒道：&ldo;要的！我不跟你说了，她是在东郊家里吗？我现在就去。&rdo;

&ldo;稍等。&rdo;虞绍珩隔着电话叫住了她：&ldo;正好家父家母让我去许家探望一下，你顺便搭我的车吧，方便一点。&rdo;不等唐恬思量，便紧跟着道：&ldo;我大概十分钟到你家门口。&rdo;

10、孤鸾（四）

唐夫人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忽然听见女儿在外头惊呼道：&ldo;什么？&rdo;

唐夫人听着，皱着眉摇了摇头，&ldo;女孩儿家，整天一惊一乍的……&rdo;

正想着待会儿唐恬过来要好好说道两句，就听见女儿撂下电话就跑上了楼，把楼梯踩得&ldo;咚咚&rdo;直响，一会儿工夫，又&ldo;咚咚咚&rdo;地跑了下来，却是套了大衣要出门的样子。

唐夫人连忙起身叫住女儿：&ldo;一大早的，你这是要出去？饭也不吃了？&rdo;

唐恬看着母亲，脸色有些发白：&ldo;妈妈，苏眉……许先生过世了，我去看看苏眉。&rdo;

唐夫人闻言先是一惊：&ldo;这……这是怎么说？&rdo;既而打量着女儿道：

&ldo;你一个小姑娘，也帮不上什么忙，先不要去给人家添乱了。&rdo;

苏眉和唐恬读中学的时候就要好，唐夫人也喜欢苏眉文静乖巧，可是她嫁给许兰荪便是一桩被不少人当谈资磕牙的&ldo;艳闻&rdo;，唐夫人就有几分不愿意让唐恬同她来往。今天又平地一声雷，出了这样的噩耗，虽然讲不出什么道理，但唐夫人总觉得唐恬一个未嫁少女掺和在这样的事情里，叫人心里不舒服。

唐恬却理会不到母亲的心思，&ldo;我怎么会添乱呢？&rdo;她说着，匆匆喝掉半杯牛奶。唐雅山听说许兰荪过世，嗟叹了几句，便嘱咐女儿见了许家的长辈要有礼貌，代自己致哀。

唐夫人见状，也不好再出言拦她，只提醒道：&ldo;你拿点零钱坐车。&rdo;

&ldo;不用了，我搭别人的车去。&rdo;唐恬抓了两片面包就要出门。

唐夫人疑道：&ldo;你搭谁的车？&rdo;

唐恬咬着面包，含含糊糊地说道：&ldo;……同学。&rdo;说着，拎了手袋转身就走。

唐夫人来不及再问女儿，赶忙吩咐佣人：&ldo;小姐的帽子忘了，快给她拿过去。&rdo;

一会儿佣人回来，唐夫人便问：&ldo;恬恬走了？&rdo;

&ldo;是，有辆车来接小姐。&rdo;

&ldo;开车的是什么人，你看到没有？&rdo;

那佣人摇摇头：&ldo;那人没下来，小姐上车就走了，好像……是个军人。&rdo;

&ldo;军人？&rdo;唐夫人烦躁地坐回椅子，瞥着专心翻报纸的丈夫，埋怨道：&ldo;这丫头放了假也不着家，不知道在外头都认识的什么人。&rdo;

唐雅山闻言抬起头，笑呵呵地说：&ldo;等她回来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rdo;

唐夫人长叹了一声，感慨道：&ldo;苏眉那丫头也怪可怜的，轰轰烈烈闹了一场，这才几个月？这么小，倒成了……&rdo;中年妇人最易发同情心，唐夫人说着，眼圈儿已红了。

唐雅山也叹了口气，放下报纸，想了一想，道：&ldo;我看你不用太替她难过，这也不一定是坏事。&rdo;

唐夫人惊疑地望着丈夫，&ldo;这还不是坏事？&rdo;

却见唐雅山摇了摇头，一边吃饭一边说：&ldo;坏事是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她一条儿都不占。你想想，许兰荪大她两轮还多，早晚都走在她前头，过个十几二十年她再守寡，那才是坏事。现在她不过跟恬恬一边儿大，再嫁也不是难事。

要不，你且给她留心着？&rdo;

&ldo;你拿恬恬乱比什么？&rdo;唐夫人不满地看了丈夫一眼：&ldo;人家丈夫尸骨未寒，你就在这儿说这个，你这人也太冷血了。&rdo;

唐雅山却不以为然：&ldo;我实话实说罢了。&rdo;他搁下碗筷，亦携了公文包出门，唐夫人跟着送到门口，&ldo;晚上你回来吃饭吗？&rdo;

唐雅山道：&ldo;年底事情太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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