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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平君喝了药，神志清醒了一些，听见四周乱糟糟的，好像还有孩子的哭声，她念道，&ldo;把孩子抱来。&rdo;

华如桐抹了抹泪，从保母手里接过孩子，放到平君面前，扶着平君起来，&ldo;皇后，公主在呢！&rdo;

平君头里发昏已是看不清眼前的女儿了，华如桐发现了她的异样，让宫女抱了公主，问道&ldo;皇后您看的清我吗？&rdo;

平君闷得透不过气来，眼前只有乱舞的人影，抓了几把才拉住她的手问说：&ldo;这药是不是有毒？&rdo;

华如桐如遭雷击，&ldo;皇后，你再说一遍。皇后！&rdo;华如桐大声的喊她，平君只是一片昏昏坐都坐不住了，&ldo;皇后，陛下就要来了，皇后！&rdo;

许夫人也抢上前抱住她，&ldo;平君啊，平君，病已还要来呢，你醒醒，你还没等到他呢，你看看为娘啊！&rdo;许夫人声嘶力竭，可惜平君的身子越来越软，她耳边还隐隐听见&ldo;病已来了&rdo;四个字。

门外的医女医官纷纷跪了一地，平君喃喃道&ldo;病已来了叫我！&rdo;说着，脸上微微露出笑容，迷迷糊糊就看见了病已，还坐在旧日院里的桂花树下读书，回身朝她笑向她招手，自己就坐到他身边，他念道&ldo;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rdo;

她问：&ldo;王孙归不归？&rdo;

萋萋芳草别王孙，平君含着笑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许夫人也一头栽倒在榻边。

&ldo;皇后？&rdo;

&ldo;皇后薨了。&rdo;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声，继而甘泉宫内哭声震天，哀声一片。

病已这日回宫抱了刘奭一会儿，小刘奭圆圆的眼睛慢慢打起磕来，病已把他放好，吩咐了阿保，自己起身去睡。

那个老虎枕头还放在自己榻边，他拿着捏了一会儿，摸了摸针脚线，又想起了平君。

夜里又下起雪来，塑风卷着雪扑在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马蹄声震碎了清梦，门外北风肆虐漫天的风雪，凌虐着他的心，&ldo;陛下，皇后薨了！&rdo;

病已真的不敢信，又问了一遍，&ldo;你说什么？&rdo;

&ldo;陛下，皇后薨了！&rdo;

一时间他都觉得天旋地转，他打马飞驰，雪水泥污一路飞溅，身后的羽林军跟不上他们的陛下，黑夜里天地间一片茫茫的雪，没有路途，只有他逆着风雪独行，马蹄声&ldo;得得&rdo;的响觉得天地更加寂静，震的心里更加痛楚。

东方的曙色渐渐露出来了，到了甘泉宫早已天光大亮，有几只小鸟还在檐下乱叫，满宫内外一片素缟，病已走到堂前，许夫人已经哭晕过去几回了，此时见了他，哭得说不出话了。

病已又朝里去，远远得他的平君还躺在那里，小小的身子却是厚厚的衮服，病已叫了一声&ldo;平君&rdo;，没有任何回应，他扔了鞭子上前抓住她的手，冰冷的手，他的泪顺腮而下，再也止不住。病已觉得她的唇齿之间还在念他，泪水落在了平君苍白的脸上，伸手慢慢的擦拭了，&ldo;别怕，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rdo;

华如桐跪在棺边&ldo;陛下，皇后有话说！&rdo;

&ldo;平君说什么？&rdo;

&ldo;皇后临死前说了三句话，一问药里是不是有毒，二说陛下来了叫她，三念说王孙归不归？&rdo;

病已拉上织锦盖住了平君的身子，伏在一旁饮泣了良久，他的心里燃烧着一种急怒，起身看了看周围这个陌生的宫殿，吼道：&ldo;人呢，全部给朕关起来，带回去一一的审！&rdo;

宫里人人自危，年轻的皇帝罢朝致哀，一个人坐在宣室里空看着天地。

☆、弱水替沧海

淳于衍等人已经被关了一个多月，都没能问出什么。刘病已让仵作看了，都说看不出中毒，没有什么迹象，可是他还是没有放人。

派人去审问，&ldo;药方谁开的？药是谁煎的？中间几个人经手？&rdo;

淳于衍怕这样下去终要事情暴露，趁着送饭的时机让丈夫偷偷去找霍显说话。

霍显闻言，心知不好，哭得梨花带雨，披头散发到了霍光书房，可怜道：&ldo;将军救我！&rdo;

&ldo;这是闹什么，皇后国丧你也不能这个样子！&rdo;霍光简直莫名其妙。

霍显哭倒在地，抓着霍光的衣袍，&ldo;皇后国丧，陛下怕要拿我抵命啊！将军此事若发，我霍家死矣！&rdo;

&ldo;什么！&rdo;霍光看着霍显，目光如刀，&ldo;你再说一遍！&rdo;

&ldo;将军，皇后之死是我买通医女淳于衍下的附子汤。&rdo;

&ldo;啪&rdo;的一个耳光，霍光大惊失色：&ldo;愚妇，莫说是我一世的功业，就是我死去哥哥的名声也被你断送了，当真还让我去见孝武皇帝吗？你这是为什么啊？&rdo;

霍光急的出去面圣，霍显死死抱住他的脚：&ldo;将军，妾贱命不足惜，孩子们年纪轻轻罪不当死啊！&rdo;

霍光急的跳脚，又是一个耳光，&ldo;你当真是毁了霍家啊！&rdo;

霍显捂着脸：&ldo;将军，如今只要医女不说，天下谁人知道，将军一心为汉，等成君当了皇后，生了太子，将来的汉家谁不记将军。&rdo;

霍光冷笑起来，他觉得可笑至极，茫然坐了良久，哀叹了一声，从手边拿了本《论语》摔在她面前，&ldo;当皇后？你们在家好好看看，学好了圣人之言教诲好进宫。&rdo;他出门抬头望天又是一声长叹，真正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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