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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对那个男生一点印象都没有,表情有点茫然。
宋凉极少跟她面对面说话,正踟躇着不知该怎么把握分寸,却被她呆呆的样子逗笑了:&ldo;想不起来就算了,他也跟我说你一向不爱理人的。&rdo;
南安这下子完全不恍惚了:&ldo;我没有不爱理人!&rdo;
宋凉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懊恼的样子,眼睛却是笑着的:&ldo;我知道,你只是胆子小嘛。&rdo;
南安正要反驳,一瞥见他的衣角就别过脸,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ldo;也没有很小啦……&rdo;
&ldo;那你下课怎么从来不找我说话?&rdo;
宋凉下意识问出这一句,脸上慢慢热了起来,像擦了一层胭脂,直到从水果店出来还没有缓和的迹象。
回去的路上,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南安抱着一袋苹果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偷瞄身后的人,每瞄一眼,眼底的笑意就深一分,全然察觉不到自己脸上也飘着两朵红云。
冬季的街头华灯初上,街边店铺的灯光打在头顶,明亮如白昼,宋凉拎着大包小包穿过理发店前那排五光十色的灯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暗影,像一对欲飞的蝴蝶。
南安被那对蝴蝶翅膀扇得心里痒痒的,几次张口,却欲言又止,手指隔着袋子捏住一个苹果不停摩挲,寒冬腊月里居然生生憋出一头汗。
她这般紧张焦灼,宋凉倒是显得很放松,只是捏着塑料袋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颤,颤了好一会儿才握成拳头,鼓起勇气开口:&ldo;我……&rdo;
几乎同时,南安也抬起头,一双眼睛躲闪着看向他:&ldo;你……&rdo;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到一秒钟又各自别过脸,南安盯着右侧的一堵水泥墙,半张脸掩在阴影里,另外半张脸被灯光照得分明,像喝醉了酒,泛出淡淡的蔷薇色,有种欲说还休的羞涩可怜。
宋凉痴痴盯着那一片艳色,手心湿得几乎抓不稳袋子,好不容易压下胸腔里那股不安于室的热切,他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挪了半步:&ldo;你先说吧。&rdo;
察觉到他的靠近,南安慌得差点跳起来,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干巴巴地向他道谢:&ldo;你给我的笔记我都看了,很好理解,我大概都看懂了,谢谢你啊。&rdo;
她死命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宋凉正用一种隐含甜蜜的目光频频窥视她,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很轻快,很愉悦:&ldo;我正要跟你说这个,马上放寒假了,你要是有空,我可以给你补补数学。&rdo;
南安呼吸一窒,随即把头垂得更低,笨拙地掩饰自己的欣喜:&ldo;我有空的!&rdo;
&ldo;放假了我就可以用手机了,到时候再联系你。&rdo;
&ldo;好。&rdo;
街角的彩灯闪闪烁烁,在两人并肩而行的影子上投射出一片温暖的斑斓,走着走着,南安悄悄回头去看身后的街道,突然眯着眼睛笑了。
☆、圣诞
南安原以为只有他们一个班敢壮着胆子办活动,没想到一回到学校,整栋教学楼都是闹哄哄的。
每个教室里都放着音乐,有人唱歌,有人嘻嘻哈哈的在走廊上跑,时不时还能听见气球炸开的噼啪声,把气氛衬得热闹如过年。
教室里暗暗的,只有几条彩灯搭在天花板的风扇上,地上堆满了彩色气球,所有桌椅围成一个大圈,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声,班主任还带头坐在讲台上唱歌。
宋凉把南安护在身后带进教室,叮嘱了一句&ldo;等我一下&rdo;就拎着所有水果出去了。
南安生怕踩爆地上的气球,只能靠在窗边给桑娆发短信: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信息发出去不到十秒钟,桑娆的qq头像就闪了起来,先是发来一连串的感叹号,然后就是一连串的&ldo;啊&rdo;。
南安幽幽叹了一口气,飞快按着手机键盘:说人话。
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发来一段人类能看懂的话:刚刚探长打电话给我,问我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南安还是一头雾水:他问这个干什么?
桑娆又是过了好久才回复,速度慢得让南安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用脚打的字:你是猪啊!电话是探长打的,可问题是宋凉问的!他没手机啊!你忘了吗?
南安揉揉眉心,彻底被她的表达能力打败了,索性收起手机,靠在墙边一心一意地等着宋凉回来,中途好几次捂着脸笑起来。
等了没一会儿,宋凉带着洗好的水果推开了教室门,小心翼翼地避开气球走到南安面前,往她手里塞了一个硕大的红苹果:&ldo;我去发水果,你先找个地方坐吧。&rdo;
南安抿嘴偷笑,捧着苹果咬了一大口,转身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等宋凉发完水果找过来的时候,她手里的苹果还是保持着只咬了一口的样子。
&ldo;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rdo;宋凉眼巴巴地看看苹果,又看看她,语气有点忐忑。
南安摇摇头,挪了挪椅子,示意他坐到身边特意留出的空位上,然后低着头小声回答:&ldo;我舍……&rdo;她想说舍不得吃,半道又把话咽了回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语调都升高了几度,&ldo;不是!我想留着回家吃。&rdo;
这时候她倒不怎么怕被人发现了,灯光这么暗,大家都胡乱坐着,还有好几个男生坐在女生堆里拆零食吃,谁也注意不到他们这对野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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