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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海涂意识到启元帝还在等自己回答，一个激灵，更加恭敬地回答：&ldo;江南官场复杂，人多反而易乱，所以每处暗桩只配了三人，灵活调动。&rdo;

&ldo;很好。&rdo;顾缜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忽然转移话题问起：&ldo;海统领年轻有为，可经历过献帝末年的夺嫡之乱？&rdo;

海涂：&ldo;微臣今年三十有五，夺嫡之乱时，任宿卫副统领。&rdo;

&ldo;哦？&rdo;顾缜似是十分感兴趣，接着问，&ldo;那是立了什么大功升的职？&rdo;

海涂：&ldo;惭愧，微臣并未立功，是九皇子殿下斩了前统领，说&lso;那就由副统领的接上&rdo;。

&ldo;原来如此。&rdo;顾缜点点头，未做点评，只道：&ldo;那么，海统领一定明白&lso;乱世人不如太平犬&rso;的道理，喝花酒听曲儿，也只有太平盛世做得。&rdo;

这话是意有所指，海涂却不敢妄测，只谨慎道：&ldo;微臣惶恐。&rdo;

启元帝似是嗤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说，吩咐道：&ldo;下去吧，午后找个人来取朕的回批，记住，找个耳聪目明不多说话的。&rdo;

&ldo;臣，领旨！&rdo;海涂一叩首，领了命急匆匆走了。

顾缜闭目养神，猜测海涂一定会找人打探先帝对他这个十八皇子的真正态度，这消息一走漏出去，必然会掀起波澜。

而海涂能打探到的结果，只会让他更加困惑。

这是应该的，连顾缜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男人，一个后宫美人云集的帝王，却偏偏非要去百般折磨一个心善慈悲的女人，连女人为他生的儿子，都成为他辖制女人的工具。

这一切，居然仅仅因为，这个女人不爱他。

她只是拜佛路上，遇见了还是皇子的先帝，不忍见据说遇了山贼的一行人又饥又渴，命侍卫分了部分吃食与清水。

一次善举，注定了她悲惨的一生。

先帝失踪那日，檀林殿失火，他在岫云寺听闻消息时，母妃已经按照先帝留下的旨意葬入皇陵，那么檀林殿的&ldo;失火&rdo;究竟如何也就不言而喻。这事，是九皇子办妥的。

六岁便与母妃骨肉分离，十年未见一面，竟是连入殓都不能够。

思及启元十九年奉天殿的大火，顾缜一哂，他们母子大抵都跟火犯冲。

&ldo;陛下，可要用杯参茶？&rdo;三宝见顾缜眉目间似有仇怨，忧心不已，建言道。

&ldo;嗯。&rdo;

顾缜轻声应了，喝了几口参茶，先看了暗桩布置图，才打开了谢九渊的奏折。

谢九渊上奏，是因为民商船每处漕运口岸都得上缴通船费，和官船畅通无阻相对比，有感而发，思索之下，认为民间商贩本就重税，再增加通船费的负担，很不合理，应该适当少收甚至不收，这样，商船往来成本低了、速度快了，税收自然也就多了，是两全其美的事。

顾缜对着奏折直乐。

前世，他久居佛堂深宫，不懂其中的弯绕道理，是谢九渊耐心指导，将其中缘由与他分说明白的。

如今，却轮到他来教年轻的谢九渊。

顾缜勾着嘴角，用小楷写了回批，想到谢九渊登船那日渡口的插曲，挑了眉，换张纸又加了几笔，等墨干了，用蜡封了口，从三宝端着的盘里挑了个木匣装好。

三宝公公内心腹诽，这一套下来，哪是回批奏折。

古时候有个词，叫鸿雁传书。

&ldo;悄悄编排我什么呢？&rdo;顾缜拿起奏折往走神的三宝头上一敲。

三宝捂着脑袋，麻溜儿地跪下，似是委屈，请罪道：&ldo;奴婢怎么有胆子编排圣上，奴婢是想着，圣上似乎有两三日没去看世子了。&rdo;

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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