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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我吐蕃男儿何等好慡，请人喝酒便是这般痛快，不似某人。

风不服接过酒来喝了。

噶尔多吉接下来又取下肩上的长弓，双手捧着送到风不服面前，&ldo;送你。记得你那日是从校场上取的弓，看来手中并无好弓，我这把送你。最好的箭手，才配得上最好的弓。&rdo;

&ldo;吧嗒！&rdo;我嘴里的肉掉了出来。

我哥他们也停止了吃喝，一起惊讶的看着噶尔多吉。

因为我们都清楚噶尔多吉的那张弓，对他来讲是多么的珍惜。那是他先祖留下的，那弓有着四百余年的历史，上次我动了他的弓差点被他暴打一顿，而他现在却要将这张弓送人？

哎！我吐蕃男儿就是这般豪慡，这般坦荡！不似某人。

但风不服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道：&ldo;天下第一的箭手是拓跋烈。&rdo;说完转身就走了。

噶尔多吉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比那天输给风不服时还难看。

我走过去拍了拍噶尔多吉的肩膀：&ldo;啊呀，他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看不起你的弓，大约他那人就是那种性子。&rdo;

&ldo;我明白他的意思。&rdo;噶尔多吉重新坐下来，把他的弓横放在膝头，抚摸着说道：&ldo;宝弓在我手里也好，还是在他手里也罢，就算是箭上生花又能怎样？不过是玩物。哎！&rdo;他长长的叹了口气：&ldo;他说的没错，只有拓跋烈那样的，以手中弓箭驰骋于疆场，才是真正的箭手。&rdo;

我的手不觉在腰间的箭囊上用力的握了握。

耳听得雷丰瑜也是一声轻叹：&ldo;拓跋烈这位戎狄的天可汗，如今怕不有七十多岁了，他的一张弓一把刀依然驰骋无疆，是糙原不老不灭的神话。可叹三年前我倾巢而出，想要打破这个神话，却是……&rdo;

&ldo;其实三年前我父王的确是要和你们天语联手的。&rdo;听雷丰瑜提前三年前的事，杰布说道：&ldo;当时我父王兴冲冲地点齐二十万大军，并亲自敲响了出征的金鼓。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没有机会能唱响胜利的凯歌。&rdo;

&ldo;不过龙大将军，也是天语的神话，是我最敬仰的英雄，听说他一生没败过一场，可惜他没跟拓跋烈对上，不知道哪个更强。&rdo;杰布又说。

雷丰瑜眯着眼睛遥想着这两个人，&ldo;龙跃他虽然未尝一败，但却在过往的一次次鏖战中耗尽了心力，而拓跋烈是恣意而为，来得痛快非常。这一点来讲，拓跋烈的人生倒是更加让人羡慕。&rdo;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将视线转向我，看着我说：&ldo;我也曾想过，阿跃要是卸掉了所有的包袱，他会不会能过的更开心，或许就像央金这样。&rdo;

我避开他的眼神低下头吃肉，不过也许是放的盐巴太少的缘故，嘴里的肉，丝毫尝不出味道。

雷丰瑜和松赞杰布又谈了些军国大事，以及可汗、大将军什么的，这些我们几个差巴自然没有说话的余地，眼看着噶尔多吉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们决定要离开了。

&ldo;太子，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要回兵营咯。&rdo;

&ldo;别走了，今晚就留下来吧。&rdo;杰布拉住我，&ldo;陪我住在宫中的几个都是父王和姑姑派下来的老学究，宫里其他人我又不认得，无聊的紧，你们就留下来陪我住一晚吧。&rdo;父王和姑姑派下来的那几个懂规矩知进退，自然没这几个有意思，这几个刚来不过半天，已经把牡丹园给毁了，仙鹤也给烤了，杰布自己没敢干的坏事，他们傻不拉几的都做了。

&ldo;可是东嘎将军有令，天黑之前一定要回营咯。&rdo;我说。

&ldo;我派人去跟东嘎说咯。&rdo;杰布说道。

我们正感觉好生为难，雷丰瑜的扇子此时却对杰布一栏，说道：&ldo;我跟你姑姑曾经结为义兄妹（雷丰瑜当年为了表示对龙跃的真爱唯一，将他宫里的秀女，以及各国进献的美女，包括白玛公主在内，都认作了义妹，然后再给这些义妹另外赐婚都嫁了出去。），算起来也算是你的长辈，现在就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你一句，这样做万万不可。&rdo;

&ldo;不可？&rdo;难道是怕他们几个留在宫里呆一夜，再毁他几盆花，烤他几只燕雀？

&ldo;正所谓军令如山。&rdo;雷丰瑜对杰布，正容说道：&ldo;将军的命令士兵必须绝对服从。非有特殊必要，即便是一国之君也不要轻易更改。今天你为了一时的开心玩乐，让他们违背军令，就等于起了一个头，下一次就会有其他贵族或者是官员，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也让军中兵士违背军令。一来二去，军令随意被他人所左右，岂不是成了一句空言？那么到了真正出兵上战场的时候，会如何呢？各人作鸟兽散溃不成军矣。&rdo;

十四岁的杰布头上冒出了冷汗，&ldo;那你们，你们还是快……。&rdo;

&ldo;不过呢……&rdo;雷丰瑜这时候话锋一转，&ldo;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储君乃是未来的君主，说出去的话便要掷地有声，不然何为储君呢？&rdo;

&ldo;呀？&rdo;杰布想来被绕的有点晕了。

雷丰瑜说道：&ldo;不如暂时留下一个人陪你，其他人让他们回去向东嘎说明，你看如何？&rdo;

&ldo;留一个那也好。&rdo;杰布说道，然后一指我，&ldo;央金你留下来陪我。&rdo;

&ldo;我……&rdo;

本来无精打采的噶尔多吉，这时候站了起来，说道：&ldo;军令如山很重要，太子必须一言九鼎。&rdo;噶尔多吉着杰布，然后目光又转向雷丰瑜，&ldo;央金可以留下，但你们要记住，央金是名战士。&rdo;他字字掷地有声：&ldo;战士的尊严不容轻辱。&rdo;

第43章有鬼

我和杰布并肩躺在寻龙殿的床上，看着天。

床正上方的屋顶上有几片瓦，那瓦是透明的，视线可以透过瓦片看到星星。

&ldo;央金，你说这汉人的稀奇东西可真不少？这瓦也不知道是怎生弄的。&rdo;杰布指着那瓦说。

&ldo;这有什么了。&rdo;我说：&ldo;咱吐蕃的毡房屋顶能挑开，即便是堆穷也能躺着看星星。&rdo;

&ldo;这倒是的。哈！汉人净弄些个费劲巴拉又没用的东西。&rdo;杰布说道。

&ldo;就是。&rdo;我说。但眼睛还是忍不住透过那些瓦片看着天，&ldo;吐蕃的星星要比这里的美，比这里的亮。&rdo;

&ldo;是啊，我也有点想家了，想卓玛，当然还有阿爸。&rdo;杰布一个翻身爬起来，看着我，说：&ldo;央金你说，咱们还会跟戎狄开仗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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