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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柳楠没有想到的是,你更厌恶我们的父亲与自己身为李道义女儿的事实,更厌恶我。宁愿忍受王招娣的欺压威胁也要留在汾城,一动不动的住在那栋楼里。大姐,你的心是真的软,软得像棉一样温柔善良,为了别人营造的谎言而搭上自己的人生。可你也是真硬呀,硬得……我不敢想象,这五年你怎么能丝毫没不在乎,我们一家人以为你死了后有多悲伤难过……”谭茹深深呼出一口气,语气也渐渐的归于平静,透着无奈。
在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之后,最终姐妹二人又都不约而同地沉沉垂下头,偃旗息鼓,没有一人成为得意的胜利者。
“还有什么吗。”半晌后,谭蒙低声再问。
“还有。柳楠的父亲,也是一楼那个高颧骨阿姨女儿的父亲。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近亲结婚所生下的孩子,所以基因有着缺陷,而他的孩子也会遗传基因病。柳楠和一楼那个女孩儿一样,天生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隐患。
她在你坚称自己是真凶,为她顶罪后一直心中愧疚,旧疾复发,渐渐的她自己也开始分不清现实与谎言,对性别的认知更加模糊。近来,她不断的四处验血希望出现一个从她出生就注定不可能发生的奇迹,自己真的成为一个女性能怀孕。
其实,她的体型变化只是因为,她腹中长了一个肿瘤。医生在第一次发现后就建议她立即手术,可她不愿意,最近一次检查结果表示……她即便现在想手术,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原来……如此……”谭蒙垂下眼睫,闭上双眼,唇畔化出浅浅的嘲讽笑意,终是不得不接受,自己这五年来的生活不过是荒唐一场的事实。
“大姐。案情警方会调查明白,但未来在你自己手中,要不要当谭蒙,要不要回家,还是继续逃跑换下一个身份生活,再一次消失在人海,决定权在于你自己。我要先回家了,谭家的大门会为你敞开,但如果你不主动回来,我也不会再执着的来找你。”谭茹平静地说完最后的话,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放回包中,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谭蒙,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后,谭茹又想起一件事,拿出那张欧阳华给的银行卡展示了一下,说:“哦,对了,这张卡是姐夫留给你的,我会留下请这里的工作人员放到你的物品中,如果有一天你从这里出去会就会拿到。”
从探视接待室出来,走完例行的到访流程后,谭茹迈出大楼远远看到有警车进院停下,依稀能看到开车的是宋剑。她翻转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与自己预想的差不多。
举步下阶穿越空地,谭茹与宋剑相遇,看到后面是另外两名警员带着胖婶儿林慧前来,看样子是要让她在这里进行暂时羁押。
对于谭茹的存在,宋剑并没有特别意外,还主动询问她是不是算好了时间,特意一大早抢在警方上班后过来提走谭蒙前见先她一面。谭茹笑了笑,没有否认,只玩笑着说自己只要不耽误警方办事应该不算出格。
“昨天同事们忙了一晚,林慧交待了很多事。柳楠一早也在所里配合调查,交待了一些问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宋剑笑着说道。
“不了,我相信你们警方的调查肯定是公正权威的,过不了多久会出正式通报,我等着看通报就行。”谭茹笑着拒绝。
对于谭茹的拒绝,宋剑先有一闪而过的疑惑,眼眸微眯,这可很不像之前谭茹对案子一味求问的态度。但很快,宋剑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略有些诧异,说:“看来,昨晚没睡觉的人不止警方呀。我听同事说,柳楠在医院的时候有个实习规培生照顾了她好久,一直在聊天,不会是你或是你的朋友吧。”
“怎么会呢。宋警官开玩笑了。”
“那也好。该知道的,你总归会知道,不差一会儿早晚。我是说,等警方的正式通报。”
谭茹点点头,不再与宋剑多说什么,转而侧头看向旁边的林慧。
林慧接受谭茹的打量,丝毫没有愧疚,面是在脸上浮现出惬意的笑容,如同挑衅般反问,说:“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没见过杀人犯吗?那就好好看看,看仔细了。”
“杀人犯有千万种,但你这种恶劣到不能用正常人类来思维衡量的的确少见”
“哦?看来你很清楚我干过什么呀。”林慧笑起来。
“就因为你错爱了一个人,就要用其他人一次又一次的垫脚渡河。打着同性互助的名义吸引那些本就不幸福的女性聚集,在她们本就千疮百孔的伤口上敲骨吸髓,利用和伤害自己的同类,达到自己的私欲,真是比最毒的蛇蝎还要可怕。”
“错爱?哪儿有什么错爱,我从来没爱过那个男人,从头到尾我只有厌恶,恶心!是他诱拐强迫了我,毁了我的所有前途。而当我需要帮助时,谁来同情过我,帮助过我?我本可以有大好的人生未来,可最后得到了什么?命运,这就是命,不要说什么善恶,这个世界本就是恶的,我只有比人更恶才能活下来。”
“谬论!那我大姐呢,她从头到尾何没做过一件坏事,只是同情了另一位同性,想要帮助一个可怜的女人逃出深渊,就落进了你的陷井。为什么要那样的害她,你难道就丝毫没有愧疚吗。”
“她?她是个美丽的笨女人,她的善良与愚蠢,都是那么的显而易见。”林慧思索着,给谭蒙下出了一则批评判词,然后看向谭茹,轻挑地歪头笑着又说:“我……很高兴认识她。”
林胖婶儿放肆地笑起来,肥圆的脸上纹路纵生,本就不大的眼睛几乎再看不见。
谭茹看到这个女人对毁掉大姐的人生如此轻描淡写,甚至透着得意,瞬间的愤怒冲上颅顶,举步近前就要去做些什么。好在,旁边的宋剑及时挡到她面前,握上她的手臂将她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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