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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致礼不可置信地看着季衡，&ldo;你太过分了。&rdo;季衡笑起来，&ldo;你们两个说输了的要听从赢了的做一件事，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我怎么能让自己输。&rdo;几个人玩了一个多时辰，都有点精疲力竭，去看结果，自然是季衡赢得最多，在抵消了几次输赢后，他赢了皇帝两次，赢了赵致礼三次，皇帝赢了赵致礼一次。赵致礼看到这个结果，就完全不承认，说，&ldo;我明明赢了那么多次，怎么会最后还是我输。肯定是谁在乱记。&rdo;季衡说，&ldo;你就愿赌服输吧。&rdo;赵致礼道，&ldo;那好，你要我做什么，我现在就去做，打赤膊去院子跑一圈？&rdo;季衡说，&ldo;你别想着这么简单，我还没想好呢，以后再说。&rdo;皇帝也说，&ldo;朕也没想好。&rdo;赵致礼欲哭无泪，&ldo;咱们再来下半个时辰吧。&rdo;另外两人都不愿意了。季衡去找了磨得十分漂亮的竹简来，将输赢刻在了竹简上，他手里握着两片竹简，一片是赵致礼输给他的，一片是皇帝输给他的，将另外一片递给皇帝，然后笑着对赵致礼说，&ldo;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谁让你最开始没安好心。这个就是证据了，以后你要替我办三件事，概不反悔。&rdo;赵致礼哀嚎连连，确定要做被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后，三人之间的关系要比以前亲密而自然很多。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了，季衡说，&ldo;外面凉快下来了，咱们带皇上出去走走，用了晚膳了，皇上也该回宫了。&rdo;几人逛了最热闹的朱雀大街，前两天是七夕节，街上还有七夕的灯没有撤下的，便显得比平常更多了几分繁华。三人在有名的酒楼里用了晚膳，然后就用马车送了皇帝到宫门口，皇帝进宫时，又回头看两人，此时夜色已经降下来了，季衡和赵致礼都被夜色笼罩着，是黑色的影子，但是在皇帝的心里，他们却是那么清晰，而面前巨大的宫墙，高耸的城楼，却像是吞噬人的怪兽。皇帝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总有一天，这皇宫，这天下，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不能让它将自己吃了。于是他再也没有回头，决绝地走入了深邃的门洞。赵致礼喜欢骑马，他骑着马回去，十分凉爽，季衡便也不乐意坐马车了，赵致礼对他建议道，&ldo;你上我的马来，如何？&rdo;季衡看了看他的马，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对马车旁等候他上车的抱琴说，让他随着马车回去，自己同赵致礼一起，便将手伸给了赵致礼，赵致礼坐在马上，弯腰将季衡拉上了马背。季衡坐在赵致礼身前，看着雍京城里繁华的夜色，颇有感慨，说，&ldo;今日是你生辰，还没祝你生辰快乐。&rdo;赵致礼的手拉着马缰绳，季衡坐在他的身前，季衡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也许是体香，也许是衣裳上的熏香，这让他想将脸凑到他的颈子上去确认一番，好在是在心猿意马之前控制住了，说，&ldo;有你这句话就不错了。再说，你今日借院子咱们玩，又请着在酒楼里用晚膳，我前阵子花得多，母亲正限制我的开销，你今日大方出手，算是解救了我。&rdo;季衡说，&ldo;你这话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会信的。赵世子怎么可能会没银子。&rdo;赵致礼说，&ldo;我发现你有时候嘴挺利索啊。&rdo;季衡平常一定是谨言慎行，但和关系好的人，有时候还是管不住嘴，此时就笑了两声避过去，道，&ldo;回去吧，不然我母亲该担心了。&rdo;赵致礼驱马跑了起来，因为不是走人多的道路，一路上倒没出现什么险情，马飞快地从街道上跑过，带起的夜风吹在脸上，季衡突然生出一种腋生双翅的感觉，真想要飞起来了。赵致礼从来没有到过季府来，没想到却非常熟悉到季府的路，一路将季衡送到了季府门口。季衡要下马背的时候，都还带着一点舍不得。两人下马后，季衡就说，&ldo;总算明白了你以前说的，骑马的乐趣。&rdo;赵致礼说，&ldo;你就是太文秀了。下次带你到城外去骑马，比城里畅快得多。&rdo;季衡和他告别，赵致礼也就上马离开了，季衡的马车和抱琴都还在后面没有赶上他们，许七郎从府里出来，在门口接到季衡，就有些不满地说，&ldo;衡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rdo;说着，没有看到季衡的马车，就惊讶道，&ldo;马车呢。&rdo;季衡说，&ldo;是赵世子骑马送我回来的，他的马坐着很不错。娇而不燥，疾却稳妥。说起来，和赵致礼倒是相像的，果真是物肖其主么。&rdo;许七郎怔了一下，脸色就不好了，&ldo;是赵世子送你回来的？你和他同乘一骑？&rdo;季衡点点头，他发现了许七郎的不对劲，疑惑地说，&ldo;是啊，怎么了？&rdo;许七郎于是抿紧了唇，转身就跑了。季衡在门口被他晾得莫名其妙，正要去追他，进了前院，又遇到了在季大人身边伺候笔墨的抚琴，抚琴说，&ldo;大少爷，老爷请您过去。&rdo;季衡就只好跟着他过去了。季大人找他就是问问今日季衡陪着皇帝的细节，季衡说了一番之后，他也就让他离开了。季衡也没问季大人同皇帝谈了什么，因为大致方向，他是知道的。等回到后院正房，许氏在廊下的灯下等他，看到他就说，&ldo;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用了晚膳了吗？&rdo;季衡说，&ldo;让母亲担心了，已经用过了。我出了满身汗，想先去沐浴，然后再同母亲您说话，好吗。&rdo;许氏说，&ldo;快去吧。怕你没用晚膳，我让厨房里做了你爱吃的备着呢。你出去了一天，七郎这孩子，一整天都不对劲，晚膳也没吃，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rdo;季衡愣了一下，&ldo;他还没吃晚饭么？&rdo;许氏说，&ldo;可不是吗，我用饭时叫他，他说他要等你回来再用。我想他是葡萄西瓜这些水果吃多了，肚子不空，就没有催他。&rdo;季衡上前拉了拉许氏的手，说，&ldo;母亲，我先去找了他再沐浴吧。&rdo;许氏正要说让个丫头去找就好了，季衡已经转身就跑了。季衡去了许七郎的房里找他，许七郎的丫鬟却说，&ldo;公子没回来呢，不是上前面去等大少爷您了吗。&rdo;季衡便退了出来，又走到前院去找他，前院也没人，只好又往东偏院走，边走边问遇到的人，&ldo;看到七郎了吗？&rdo;但是谁都没看到。许氏叫了荔枝来找季衡，在东偏院门口檐廊处找到了他，荔枝说，&ldo;大少爷，太太让你去沐浴，找人的事让咱们去找就好了，表少爷总不至于就不见了。&rdo;季衡说，&ldo;他恐怕是自己躲起来了，我不去找，他还真不会出来。&rdo;荔枝说，&ldo;大少爷，是您和表少爷吵架了？这还真是稀奇，从没见过你们闹过矛盾呢，别人家的兄弟，年纪又相近的，没有不吵架打架，闹得不可开交的。&rdo;季衡说，&ldo;不是吵架了，别担心，家里就这么小，他能到哪里去，就能找到的。&rdo;他这么说着，就听到檐廊下面不远处的树枝动了动，季衡下了檐廊走过去，只见许七郎从树上爬了下来，就着院子里灯笼的光，季衡说他，&ldo;你还真是只猴子是不是，躲到这里做什么？再过一会儿，这偏院的门就要下锁了，看你是要在这树上躲一晚。这里全是住的女眷，你也没点规矩么。&rdo;这边院子里住的五姨娘和六姨娘，两人都去避暑庄子上避暑去了，现在里面只留了几个婆子和丫头。要说冲撞了女眷倒不至于，季衡就是故意数落他的。许七郎站在他跟前，瞪着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季衡看他头上还扎着两片叶子，就踮着脚替他将头发上的树叶取了下来，伸手拉了他的手，道，&ldo;走吧，去吃晚饭去。&rdo;许七郎气闷地还是不说话，季衡的手上带着汗，湿乎乎的，让许七郎心里又酸又软，那种感情无法言喻，只得跟着季衡回正院去了。许七郎闷闷不乐地用晚膳，季衡就去洗了个澡，洗好后出来，许七郎已经用完了晚膳回屋也去洗澡去了。许氏坐在院子里的树下躺椅上纳凉，她的旁边放着一个为季衡和许七郎准备的藤床，季衡便走了过去。地上已经被泼过水了，透着凉气，藤床上也被凉水擦过，十分凉爽，他穿着睡衣坐在上面，许氏怕他头吹了风，又让一个丫鬟去拿了床屏来摆上。院子里有着熏蚊子的蚊香的味道，天上的星河明亮，就像是一条大河，奔腾流过。许氏轻轻为季衡摇着扇子，坐在那里说道，&ldo;今日赵世子的生辰，你们到底去了哪里？能支走两百两银子。&rdo;许氏倒不是心疼这两百两银子，只是季衡太小了，作为母亲总要操心。季衡有些羞愧地讲了来龙去脉，说，&ldo;我也觉得花得有点多，但是谁知道赵世子那么奢侈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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