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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几滴还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脸上,埃文伸手一抹,一脸腥臭的血迹,紫得发黑。&ldo;有种再来!&rdo;约翰随意地把剑尖上紫黑色的血迹甩掉,&ldo;你这条流口水的癞皮狗!&rdo;埃文身上的红线已经全部消失了,可他并没有察觉到,只是呆呆地看着约翰,心里倏地升起一股热血。&ldo;这……这可真是太帅了。&rdo;他喃喃地说。白色的浓雾消失了,然而深绿色的气息却一直在周遭徘徊不去,约翰拿着湖水凝成的冰剑静静地站在那里,判断着深渊豺下一步的动作,埃文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ldo;现在是怎么了?那、那那只……&rdo;&ldo;躲起来了。&rdo;约翰轻声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撕开一条口子的外套。埃文的目光落到他的外衣上,方才那一下交锋,深渊豺的爪子划开了约翰的外衣,撕开的口子正好把那用清水画出的法阵劈成了两半。&ldo;法阵被破坏了?&rdo;埃文说。&ldo;清水虽然纯净,但是没有力量,不是一种合适的媒介,轻微的撕裂也会让它失效。&rdo;要知道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用清水随随便便就画一个法阵出来的……&ldo;所以它的作用消失了?&rdo;埃文愣了片刻,疑惑地问,&ldo;但你告诉过我,它的作用隐藏某种东西,现在隐藏的作用消失了,所以它……我是说那条深渊豺,就躲起来了是么?是因为你让它感觉害怕么?&rdo;约翰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ldo;不,我的兄弟,这是一种贪婪的迪腐,它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到嘴边的猎物,只是……恐怕它会玩点真的。&rdo;&ldo;什……&rdo;&ldo;啊‐‐&rdo;一声尖叫洗礼了两位男士的耳膜,埃文转过头去,发现是那位像个蚕宝宝一样全身裹在猩红线里的少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ldo;她看不见那些红线对吧?就像路上的那些人一样。&rdo;&ldo;哦,那我恐怕不是的。&rdo;不知道为什么,埃文觉得约翰似乎有点幸灾乐祸,&ldo;再没有谁比躺在盘子里的烤鸡更有资格看到戳向它的刀子,不是么?&rdo;&ldo;这是谁干的?是谁?&rdo;少女大声尖叫,&ldo;变态!怪胎!我会让你好看!我保证!谁来帮帮我……帮帮我,把这些该死的东西弄下去!&rdo;埃文呆呆地看了约翰一眼:&ldo;我们应该去帮她。&rdo;&ldo;不要紧,&rdo;约翰毫不在意地摆摆手,&ldo;她不会死的,我们的工作是对付她说的那个……变、变什么?变胎?&rdo;埃文:&ldo;……&rdo;他总觉得看着被红线绑成一团、在原地蹦来蹦去的少女发笑的约翰,有点……不厚道,那表情就像个刚扎了别人车胎的坏小子。不过约翰的笑容还挂在嘴角,手里的冰剑却重新举了起来,他用那双仿佛发着光、看起来更是绿得惊人的眼睛扫了埃文一眼,轻轻地说:&ldo;来了。&rdo;话音还没落,已经退却的浓雾再次笼罩了上来,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活动,本来就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比浓云遮盖得一丝不剩,当中配着少女歇斯底里的尖叫,埃文觉得自己肾上腺素飙升得简直要内分泌失调了!约翰把冰剑挡在胸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的缘故,他的脊背略微有些弯,然而却绷得紧紧的,从侧面看,就像是一根随时可能断开的弦,帽檐低低地压在他略微有些浮动的头发上,仿佛压抑着一触即发的冲突。他问:&ldo;你知道什么是&lso;界&rso;么?&rdo;&ldo;知、知道。&rdo;埃文飞快地说,&ldo;&lso;界&rso;是一种只有强大的迪腐才撑得开的特殊空间,在这里面,即使光明天赋也要被压抑,迪腐本身的力量将达到峰值。&rdo;&ldo;不要背书,小朋友。&rdo;约翰嘟囔了一声,&ldo;怎么一千年过去了,教材也没变一变?&rdo;埃文深吸一口气,苦着脸说:&ldo;我已经感觉到了这玩意的作用,连手脚都迈不开了。&rdo;约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ldo;据我所知,已知种类迪腐的&lso;界&rso;,没有让人缺胳膊短腿的作用,你其实是自己吓自己吧?&rdo;咦?埃文愣了愣,真的哎,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他那僵直麻木的手脚居然好像被解放了似的,又活过来了!一声野兽的咆哮声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埃文张大了嘴抬头,就看见了一双直径足有两米的巨大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了上空,一股腐朽腥臭的味道飘来,那东西往前一步,让他看清了全貌。那是一只几层楼那么高的豺狗,长得和他的地球近亲豺狗一样猥琐,它一步一步往前,嘴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口水。埃文已经对他的伙伴产生了一些信心,他甚至捡起了一根不知哪里施工剩下的铁管子,拿在手里挥舞着,在野兽地动山摇的咆哮声里大喊着问:&ldo;我们没有学过怎样对付深渊豺,你有秘诀么?&rdo;约翰扶额‐‐这倒霉孩子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都这时候了,还个裤衩的秘诀啊!他用力推了一把在他旁边蹦着拳击步一副挑衅样的埃文,在他耳边大声说:&ldo;还不快跑!&rdo;埃文被他的声音震得有点傻,挥舞着他可笑的管子,扭过头来呆呆地看着约翰。约翰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两个人撒丫子沿着湖边,往挣扎的少女相反的方向跑去,吃了发泡剂一样膨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深渊豺在后面穷追不舍,它每走一步,地面都深深地陷进去,落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这大概就是&ldo;深渊豺&rdo;名字的由来。埃文感觉圣殿体能测试的时候自己都没这么玩命地跑过,肺都要从胸口里被挤出来了!约翰的脚步突然刹住,男人手上的冰剑发出诡异的蓝光,他双手张开,头上的帽子早就被猎猎的风吹掉,一头长发被风吹散,乱飞起来,然而他吟诵的声音却显得非常低沉,带着某种仿佛来自古老时空的韵律。埃文从未听过,却感觉到那每一个字里面带着的力量,身后的湖水剧烈得翻滚起来,一道水墙在他们身后出现,随后以光速一点一点凝成了冰,成了一个阶梯的形状,约翰毫不迟疑地跳上去,对埃文说:&ldo;跟上!&rdo;两个人飞快地跑上了冰阶,埃文总是不得要领,脚下不停地打滑,深渊豺踩过的地面全都陷进了黑暗里不知名的深渊,除了冰面,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转眼间,两个人已经跑到了湖中央,那好大一坨的死土狗还在后面流着哈喇子穷追不舍,约翰却突然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埃文一把扶住他,发现他一只手紧紧地按在心脏偏下一点的地方,一点零星的嫣红已经从衣服里浸出来了。埃文倒抽一口冷气,约翰赶紧一把揪住外衣裹住了胸口,不让他看见自己身上的血迹。&ldo;拿着这个,拿着这个!&rdo;约翰的喘息声有些急促,把刺骨的冰剑塞进了埃文的手里,那冰剑在接触到埃文手心的时候,突然长了足足有五六米长,骤然沉重起来,差点把年轻人压了个大马趴。约翰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把满是血迹的手按在冰面上,一瞬间,冰面像是有所感召一样,飞快地凝成了一条狭窄得看不见尽头的小路,像螺旋一样往天上盘旋而起:&ldo;顺着这条路上去,不要停,我让你跳下来,你就从上面跳下来。&rdo;&ldo;什、什么?&rdo;&ldo;听我说,&rdo;约翰低声咆哮着,&ldo;水是纯净而脆弱的东西,深渊豺的身体太强悍,在它的&lso;界&rso;里,我只能冻住它片刻,我来引开他的视线,在我冻住它的瞬间,我需要你从高处跳下来,借着高处的力量,把这根冰剑戳进它的脖子,我会接住你的,相信我!&rdo;埃文欲哭无泪,他相信约翰,可是不相信他自己,看着那窄得仿佛一只脚的宽度都不够的小路,他只觉得那是通往天国的直达电梯……深渊豺像电影里的金刚一样,所向无敌地冲破了一道又一道约翰设下的冰层,一步一步地像他们逼近过来。无数冰化成的箭矢从湖面上飞起来,约翰的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却一下也没有射中那畜生,就像伽尔说的那样‐‐它的动作快得人眼几乎难以捕捉。&ldo;快去!&rdo;约翰用力在埃文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埃文一个趔趄‐‐再软就要死了,他对自己说。然后他突然大叫一声,脖子上的筋都爆了出来,一张脸绷得黑紫黑紫的,跌跌撞撞地冲向了盘旋而上的冰阶。深渊豺三当&ldo;传奇&rdo;的阿尔多大主教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修饰他的那个词就差不多变成了&ldo;离奇&rdo;。好在圣殿就是一个&ldo;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rdo;的地方,大家虽然一时间受到了一点惊吓,但还不至于到不敢接受的份上。四个人心思各异地离开圣殿地宫的时候,这才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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