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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五章重逢（第2页）

&esp;&esp;“哼，”女狐狸看着师父劲透纸背的行楷，冷笑道，“老东西就喜欢故弄玄虚。乌云紧锁，路走陇右……陇右不就是我们刚才飞过的那里吗？”

&esp;&esp;“是啊……”我沉思道，陇右在秦岭北面，“路走陇右……是说要往北边走吗？云禄会在那里吗？”我不太相信。

&esp;&esp;“你妹妹叫云禄吗？”

&esp;&esp;“对，怎么了？”

&esp;&esp;“这个乌云紧锁，很明显就是指你妹妹啊。”狐狸指着那行字说。

&esp;&esp;“嗯，有道理，”我缓缓颔首道，“可是这个‘紧锁’是什么意思呢？紧锁……紧锁……”

&esp;&esp;我和女狐狸对视了一眼，从她的眼神我看出来，我们想到了同一件事。

&esp;&esp;“被抓起来了？被囚禁起来了！”我大叫道。

&esp;&esp;“嗯，是有这个可能，”女狐狸不急不缓地说，“老家伙有千里眼，什么都看得到……你先别急！”她对着慌慌张张的我喝叱道，“你知道汉中是什么情况吗？”

&esp;&esp;“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是张鲁的地盘。”

&esp;&esp;“那我们就去打听打听张鲁的情报吧，这样最有可能获得你妹妹的消息。”

&esp;&esp;于是我们沿着山路南下。那个“路走陇右”我们实在想不出来，只好暂时把它放在一边。

&esp;&esp;进入汉中，所到之处都是魏国的旗帜，俨然就是曹操的地盘，这一切令我触目惊心……我远去的六年里，曹操竟然把他的触手伸到了这里？那他在跟谁打仗呢？南边好像是刘璋吧，似乎不是能战的主……

&esp;&esp;女狐狸变换形貌，收起了耳朵和尾巴，跟我走在街上，询问路人。她说话时，我看到一股微微闪烁的气息波动，好像她朝别人发射了什么东西，被她询问的人都变得神情恍惚、目光呆滞。

&esp;&esp;通过从不同人那里获得的情报，我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小妹确实在这里出没过，还当过一段时间怡春园的头牌。所谓的怡春园是市中心的一个风月场所，那里的老鸨告诉我们，两年前翠云——也就是小妹的化名——被卫大官人接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esp;&esp;“卫大官人是谁，你们都不知道呀？”老鸨脸上挂着空洞的微笑，说，“就是张师君的胞弟，张卫呀！”

&esp;&esp;张鲁的弟弟张卫，我有所耳闻，他把小妹接走是什么意思？难道小妹被他纳为妾室？我急切地催老阿姨说下去，心里愈发不安。

&esp;&esp;“呵呵呵，这个翠云，真是注定命中富贵呀，”老鸨翘着二郎腿，端起一小杯绿茶，说话虽然流畅，但眼神无光，明显中了女狐狸的妖术，“卫大官人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赏赐的钱财堆满了她的卧房。她呢，却不领情，一再拒绝别人的好意，宁愿去乞讨也不去过那富太太的生活，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看，这就是卫大官人赏赐的——”

&esp;&esp;她竖起手指，展示着食指上一个巨大的翡翠戒指。

&esp;&esp;格子木门轻轻推开，一个仆人端上来几盘小菜，然后又退了出去，合上了门。

&esp;&esp;“你说乞讨是什么意思，她去乞讨了吗？”我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问。

&esp;&esp;“卫大官人生气了，”老鸨压低声音说，然后吃了一口凉菜，靠在椅背上，油从她的嘴角流下来，“不许我们留她，我们只好把她赶走了，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真不乐意让她走呢，她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啊，你知道吗，她光靠歌舞就占据榜首三年！”

&esp;&esp;“什么光靠歌舞？”我不解地问。

&esp;&esp;女狐狸哼笑了一声，说：“就是卖艺不卖身啊！”

&esp;&esp;“我劝了她好多次，”老鸨倾身向前，神秘兮兮地说，显然说得兴趣盎然，“我跟她说，你要是愿意卖身，两年就能过上富太太的生活——她就是不肯！”

&esp;&esp;“你这个祸害良家妇女的家伙……”我咬牙切齿地说。

&esp;&esp;女狐狸笑吟吟地看着我，一边品着小酒。

&esp;&esp;老鸨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兀自说下去：

&esp;&esp;“人哪，太清高是不行的，上天给你的东西，你就得受着，不然就有灾祸哪，你看，这不应验了——”

&esp;&esp;“什么应验了？”我紧绷着脸问。

&esp;&esp;“妈妈，你在干什么？”外面有个女人叫道，“东大街的刘老爷来了——”

&esp;&esp;“马上就来——”老鸨粗着嗓子喊道，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我们，继续煞有介事地说，“你们不知道吧，我可是听说了，翠云叫卫大官人关起来了！”

&esp;&esp;“什么？”我叫道，“为什么？”

&esp;&esp;“这你得去问他，”老鸨耸了耸肩，又吃了一口菜，油滴到了衣服前襟上，“她离开我们这里后，好像流浪了一年，然后就被抓走啦，至今不见人影哪！”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我也不清楚，听别人说的，反正她进了张府就没出来过，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esp;&esp;我捏紧了拳头。可恶的张卫，你要是敢把小妹怎么样，我绝不饶你。

&esp;&esp;从老鸨这里打听不出更多的情报了，我决定潜入张卫的宅邸。女狐狸并不打算帮我，凡是跟她利益无关的事她都比较消极，对她来说待在我身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我当成一个随时可以补充精气的肉罐，至于别人的死活她不太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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