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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1页）

阿白闭上眼，指腹在腕上仔细探过，少倾，说道：“脉象濡弱，气息虚浮，尺部尤甚，肝、肾、脾皆枢机不利。”他睁开眼，又同样去探另一人的脉，而后，又是下一人，一连探过足足四、五人，面上疑惑之色更显。

最后一人尚还有些力气，见他面生，以为是新来的大夫，紧紧攥住他要离开的手腕，带着些许惊恐追问：“大夫，大夫……我们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我们还有救吗……”

“抱歉，我医术尚浅……”

那人心中本就慌乱，此刻如同攀着根浮木似的，无论如何都不让阿白离去，继续道：“大夫，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李昭明“啧”了一声：“不是，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他都说了不知道你是什么病，还追着人不放，赶紧松开！”

阿白心中自然知晓病人此刻无望之感，也不愿去谴责他们，说道：“罢了，”他从行囊中取出一只白玉瓶，其中丹丸令眼前人服下，肉眼可见，那人痛楚少了几分，竟也能安心闭眼睡上个好觉了。

段青玄也探过几人手上经脉，同样心觉奇异。

“这不像常人脉搏，更不像寻常生病中毒，倒像是有什么东西覆在他们经脉之上，令行脉诊治都十分困难，更别提药物起效了。”

一位身着褐色粗布短打，木钗盘发的中年妇女行来，手中还捧着一晚黑乎乎的药水，停留在阿白方才救治的病人之前，想来是他的妻子。

见到丈夫安然入睡，还吃惊了好一会，转头看到黎盏几人，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感谢不断，就差跪下叩头了。

黎盏拦住她：“等等，你先说说，这些人和你丈夫，到底怎么回事？”

第76章荒断山（四）

妇人哀哀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泪花，看向身后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席子。

“这里常有疫病，一阵一阵的，也许几年来一次，也许一直不来，大多时候人都是能撑过去的，只是这次太过来势汹汹，最初发现疫病的村子在十天前已经尽数覆灭了，可河流下游的我们村却也感染了不少人。”

“他们不愿意我们继续留在村中，我只能带着夫君离开，”说罢，她咳嗽两声，面色也有些发青，“我也不知道自己几时会被传染……万般皆是命吧，我们生在这种地方，还能奢求什么呢？连大夫也是不愿意靠近的……”

阿白心有不忍，想安慰不知从何说起，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只得垂眸叹气。

那妇人用汗巾抚过丈夫额头，却又笑了一下：“还是多谢恩人，他已经许久，没有能睡过一个好觉了。”

黎盏倒是直接，问段青玄：“能救吗？”

段青玄：“当然不行，说了我不是神医，而且……”他声音低了些，偏头侧在黎盏耳边道，“这些不是疫病，是因附近有妖兽死亡，周遭之人被迫吸入妖兽被分化的残骸气息，经脉承受不住造成的，是以于疫病爆发十分相似，而且气息从体内缓缓散发，所以哪怕是相处久的人，也会逐渐染上症状，看起来就更像疫病传染了”

“就是无药可救呗。”

“也不全然，万物相生必有相克，药肯定是有的，但是光寻找药草，到几种药草的药性相合，再要根据妖兽种类一一尝试分量搭配，等研究出来，早就死干净了。”

“噢，”黎盏简单总结，“那还不是无药可救？”

“……非要这么说也行吧。”

黎盏戳戳他：“你想救？”

“想是想的，可我知道你不想，从前我一意孤行惯了，也像你说的，太过于……良善，所以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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