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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参加吕志浩在方鑑草堂的宴席后,胡雪岩也算是认识了靳云和刘应春等人,在这两人的协助下,也帮自己介绍了一些客人,让自己这几个月的业绩也是蒸蒸日上,加上自己心细又勤快,很快地就被老闆重用,时常派出去收款。
收款完成之后,胡雪岩都会顺道上茶楼喝点茶,通常因为自己身怀钜款,所以都会交代掌柜给自己一个角落,一个人一桌,不併桌,久了以后大家也知道胡雪岩就是钱庄伙计,也知道要避嫌,除非是认识的,否则不会去打招呼。
有一日,胡雪岩收款收晚了,上茶楼时已经客满,但今天实在因为跑的地方太多了,累到不行,想吃点东西、喝点水再回钱庄。
掌柜为难的说:“雪岩阿,不是我不肯,是你不肯,我现在全部都满了,平日你坐的位置,有个书生坐着,我也不好赶他去别处,今天可以的话,就委屈你跟人併桌了,如何?这个人的人品我是信得过。”
听到掌柜这样说,自己要嘛就走人,换家喝,不然就是上楼跟人併桌。但看了一下外面的人潮,想必其他家店的状况应该也是差不多,加上跟其他店家不熟,谁理胡雪岩自己一桌的要求,为了要赚钱,多坐一个人是一个人,所以胡雪岩只好无奈地说:“算了,不为难掌柜你了,我上楼吧。”
“谢谢,谢谢,这边请。”掌柜招呼胡雪岩上楼时,转头跟店小二说:“胡爷这边老样子!”
胡雪岩上楼后,果真跟掌柜说的一样,今天人潮众多,多数的人都是跟别人併桌的,而自己习惯的老位置,则有一个穿着布衣的书生,胡雪岩想着,对方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应该也不会知道我身上有银两。
胡雪岩坐下之前,先客套的跟书生打招呼:“在下胡雪岩,今日茶楼客满,但双腿疲惫,口乾舌燥,想到这边休息一会,再继续上路,就打扰你,跟你一起併桌了。”
书生抬头看了胡雪岩,便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胡雪岩看着书生只点了一壶粗茶,只有一盘掌柜习惯招待的小菜,便可知道这位书生过的日子相当捉襟见肘,连身上的衣服,其实在衣领处也看得出来穿得很久,有些污渍都洗不掉,甚至已经洗破了。
店小二很快地就送来胡雪岩的茶点,看着自己丰富的茶点,不只有毛豆,另外还有花生米跟一份猪头皮,便起了怜悯之心,胡雪岩将猪头皮推靠向面前的书生:“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麽多。”
书生抬头看了一下胡雪岩:“先生盛情,在下却之不恭。”
胡雪岩听到了这书生拒绝的话,心想,他大概觉得自己认为他穷酸,可怜他吧,所以才客气地拒绝自己。
“在下就是交个朋友,有幸在此相遇,问个名字,吃个东西,你又不少块肉,不必觉得害羞,在下今天能有这样福气请你吃东西,也是因为在下之前得到朋友的相助,了解到有朋友帮忙,才能提升自己。”胡雪岩拿起自己的茶杯,向面前的书生举杯:“我先敬你一杯。”
书生看到胡雪岩这样热情邀约,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回应,便显得矫情了:“在下王有龄,敬雪岩兄一杯。”
胡雪岩听到书生报上自己的名字,突然恍惚了一下:“你说,你叫什麽?”
“王有龄。三横一竖王,有没有的有,年龄的龄。”书生以为自己刚刚没有说清楚,所以又重複一次。
胡雪岩这下可听清楚了,吃惊低语:“被春生兄料中了,我果然在夏季认识了王有龄。”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麽?”王有龄听到胡雪岩喃喃自语,其中似乎有提到自己的名字。
“没事,只是很开心今天认识你。”
“说不来不怕雪岩兄笑我,我今天其实是来喝我人生最后一杯茶的。”
胡雪岩一听,以为王有龄想结束生命,便大声说:“万万不可,有什麽难关过不去的吗?说出来,我帮不上忙,我的拜把兄弟跟靳府都是好朋友,我託付他,他一定会帮忙的!”
王有龄看到胡雪岩如此激动,就猜到胡雪岩误会自己的意思:“雪岩兄误会了,在下不是想寻短见,而是因为生活费不足,今天来奢侈一番,接下来大概就没机会了。”王有龄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
“看你谈吐不凡,怎麽会落魄到这种地步呢?”胡雪岩也是从底层上来的人,可自己没印象自己曾经穿过的这麽破旧衣裳,到底一个人要落魄到什麽地步才会这样。
王有龄大概觉得自己已经跌入深渊之中,跟胡雪岩说也没关係,也可能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听自己讲话,现在有对象就坐在自己眼前,便开始侃侃而谈:“我父亲曾经帮我捐了一个官。”
“那不是很好吗?”
“好啊,好在没钱啊!”王有龄又叹了一口气。
胡雪岩过会儿才意识过来:“这个官需要多少钱?”
“这……”王有龄望向四周,看着周围充满了人,虽然大家都酒酣耳热的,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裡,但是觉得在公共场合谈论这个话题,似乎不太明智。
胡雪岩也瞧出王有龄的难处,便提议到家裡喝,原本王有龄再三推辞,但拗不过胡雪岩了热情相邀。
胡雪岩将钱缴回钱庄后,便带着王有龄到自己的小屋。
“原来雪岩兄在钱庄工作。”
“就只是个伙计,当个过路财神。”胡雪岩将刚刚从茶楼买回的下酒菜放上桌子,再拿出床底下的酒,到了一杯给王有龄:“喝吧!我们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谢谢!”王有龄一饮而尽。
“刚刚你说的可是需要花钱投供?”胡雪岩思考着刚刚王有龄的意思,似乎就是自己没有钱可以补官。
“雪岩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确实如此,这个官需要五百两银。”王有龄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在胡雪岩的面前晃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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