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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山坳、大槐树、村前、村后......闭着眼就能随意行走碰不到墙壁。
泥土的芬芳混合着各种牲口粪便的气味四处弥漫,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不适,相反还安抚着我落寞、沮丧、内疚的心。
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就像是从前......但是,一切都不能回到从前。
“狗蛋?”在土坡上晒暖的一个年轻人站起来,看着我惊讶的叫道:“真的是狗蛋!你们快来看啊!狗蛋没死!他回来了!”
他这一吆喝,正在晒暖聊天的人们都抬起头望向我......眼中包含着各种复杂情绪。
有人嗤鼻哼下又继续聊天,有人向我热情的打着招呼,有人站起身躲避瘟神般的回家......更多的人则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理解他们,我若是他们也会做出这样的态度,毕竟那个夜晚波及到的家庭太多。进村时,还看到有一些没有修缮的房屋残破的孤立着。
“狗蛋!你去了哪里?”和我玩的好的狗剩兴奋的冲过来,对着我肩膀就是重重的一拳:“这些日子我们都担心坏了!”
我笑起来,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中年女人、也是他的母亲也冲过来,狠狠的扭着他的耳朵骂道:“小兔崽子!滚回家去!家里的水缸还没有挑满!晚上饭怎么做!整天叫人不省心,以后看哪家的闺女能看上你!”
我顿时一愣,尴尬笑道:“婶子,别埋怨他,我来帮你挑水。”
“哼!”狗剩妈一脸寒霜道:“谁敢劳您大驾?谁和你接触都倒了八辈子大霉!你还嫌害我们家不够?要不是你,娃子他爹能走吗?您是大神,咱小家小户沾惹不起!”
说着,撕扯着狗剩向家中走去。
我长叹一口气,低下头看着脚上铮亮的皮鞋......其实当时也不能怪我,那些黑衣人冲进灵隐寺杀掉了寺中所有人,我能如何?我只能逃命。但追来的那些人跟随我的行踪追到村中,残忍的杀害了所遇上的所有村民。
在那次的事件中,除了寺中三十六位遇害者,村中还有八名村民因为和他们相遇被灭口。
我藏在红豆家的红薯窖中避开了那次杀戮。但因为那次的事件,多处房屋被点燃,很多人辛苦盖起的新房毁于一旦。
为了还父老乡亲一个公道,我匆匆埋葬了师傅就踏上了追凶的路。但是,刚有了线索的我被一顿大盘鸡送进了杀手营......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背风山坡,这里往常都是无事之人汇聚的山坡。无伦村里有了什么事,大到国事、小到鸡毛蒜皮的纠纷都会在这里东家长李家短的披露。
我对不起你们!我是个罪人,所有的罪责我都来承担!我将尽我最大的能力补偿!我想到......
“狗蛋哥......”一个细细的声音传过来。
我回头看去,红豆藏在一棵树后轻声的叫我。
红豆是个多愁善感、相貌靓丽的女子,但在村里名声不佳。三岁母亲不在,八岁父亲亡故。乡里的封建迷信说她八字不合、克父克母,对她有种敌视。一直由她常年多病的爷爷相依为命,但和我打小相处,关系密切。
“你怎么不走?”我冷冰冰的说道:“别因为我叫你在村里抬不起头。”
我说着向灵隐寺的方向走去。
“你别走啊!”红豆叫起来:“那也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咱们村子和灵隐寺相隔,为了灭口,也一样会遭到袭击。”
“那是因为我引起的!”我停下脚步,悲愤的说道。
“我询问过来调查的人员。”红豆走过来看着我,身体有些颤抖的说道:“他们说要不是有人暗中杀了闯进村子的歹徒使他们畏惧离开,村子遭受的损失会更大。”
“那又不是我,你知道我当时藏在你家的红薯窖中。”我狠心的说道:“别和我说这些毫无相关的话题,被他们看到你和我说话,后果你知道!”
“我才不管有什么后果,见到你我已经知足了。”红豆脸上一片红润,说道:“你说过,只要你回来就带我走。无伦你去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
“你有病吗?我是个罪人!知不知道我祸害了村里人!”我心中刺痛的说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只是回来看看?我很快就要离开,我都不知道我何去何从,你跟我只有死路一条!”
“就是死路一条我也跟着你!你知道我父母在我幼年已经死去。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爷爷也在去年的事件中离去,他们都说我......”
红豆似乎下了决心,抬头凝望着我,但忽然黯然失魂道:“我知道了,我不能跟着你。你是嫌弃我,跟着你,只会连累你......”
“胡说什么!”我怒道:“封建迷信你也信?!跟我走!我照顾你!”
“不!我不想你同情我!”红豆凄然道:“我虽然很想有个我理想中的美好未来,但不需要你的怜悯。”
“过来!”我头脑一热,一把搂住她:“小时候过家家你是我老婆,现在更是我老婆!谁敢说个不字,我打爆他的头!”
“我是扫把星!乡里人都这么说!”她剧烈的挣扎着。
“又在胡说!”我心中涟漪涌动:“和我去拜了师傅就离开这里。”
她在我有力的臂膀中不再挣扎,小鸟依人的靠在我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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