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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话下那人的温柔（第3页）

——梦境现在情况如何？

焱狼没有立即回答，鬼斗拿着小杯子耐心等待。

——算不得好。

——这样么。

——听上去并不惊讶。

——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你不会天真到认为我能够扭转一切吧？

他早就想到自己的一己之力要想扼制住黑紫色石根本是天方夜谭。

——不可否认，确实与众不同。

——那真是谢谢了。

上古梦兽断言他会是历代中力量数一数二强大的，鬼斗没办法把先人拉出来比个长短，听它们说这类话的时候，困得直打瞌睡——

现在的心情截然相反，他即将犯下对族人、外族人而言最不可饶恕的大罪。

——焱狼，我想，我做了一件不值得原谅的事。

——哦？毫无悔意么。

鬼斗颇为得意地放下杯子，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在不自然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白光。

多有趣，整个世界都将被他摆了一道。

——我做了所有鬼神佑想都不敢想的事，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纤瘦的青年收起戏谑的笑容，用低沉的嗓音回答道。

他篡改了预言，将虚假的内容告诉给未来的鬼神佑，可以说唯一一次可能拯救世界的机会就这么轻易被当成一场儿戏。

所有生灵都将因为他的谎言而买单。

——焱狼，你说那个孩子长大后会恨我么。

他很少这么优柔寡断。

——鬼神佑希望得到什么答案。

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哪怕只有一个人，是恨着我的。

鬼斗和一般的鬼神佑不同，他从出生起过着流浪的生活，照顾自己的亲人相继惨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上与生俱来的气，早就被饥肠辘辘的野兽们当做填肚子的点心——当然就算吃下去也吃不饱就是了。

被鬼氏发现并迎回鬼氏，也只有短短半年的时间，在那之后他就被迫上任，来到祭祀台上，看着自己的前一任鬼神佑化作粉末消失在空气中。

他至今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沉浸在痛苦的深海，能让他感到喜悦的恰恰都是那些曾经他所经受的痛苦出现在其他生物的身上，即便这只是大自然的必然规律，也能让他小开心一段日子。

恨意拯救了他。

如今的鬼斗突然很想选择这样一条看似神圣、没有终点的路。

——鬼神佑做出了新的决定。

——我就这么一小会儿不说话，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

焱狼发出呼呼呼的笑声。

他故作轻松地澄清。

——在计划完成前，执行计划的人突然死了，可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

——所以，要为下一任鬼神佑保驾护航？

——……随你怎么说吧。

被突然戳穿心事，鬼斗难得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走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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