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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嗅着那股香气,称赞道:&ldo;倒是十分相衬的名字。&rdo;
艳罗抿嘴笑道:&ldo;沈公子来得巧,早了这酒尚未酿成,晚了恐怕都被人喝进肚里,既然沈公子与我家公子是旧友,同饮此酒,也是相得益彰之事。&rdo;
沈昀又饮了一杯,叹道:&ldo;果然好酒!&rdo;苏潋陌坐在他对面,手里也拿着一只酒壶,自斟自饮,似乎很是惬意。艳罗是这快活楼里的头牌,最擅长的便是讨男人欢心,她懂得保持该有的距离,不会过份亲近,却也不会让人感觉到疏离。她倾身过去为沈昀倒满一杯,手如柔荑,肌肤吹弹可破,阵阵香气钻进鼻子,让沈昀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苏潋陌望了他们一眼,说道:&ldo;看来沈兄很中意艳罗姑娘呀。&rdo;
沈昀并非不解风情之人,只不过他有他自己的原则,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伸手挑起艳罗的下巴,笑着说道:&ldo;苏公子方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句话确实极有道理。&rdo;
苏潋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ldo;既然如此,今晚我就将艳罗姑娘让给沈兄吧。&rdo;
沈昀没去看他,目光始终停留在艳罗妩媚的脸上:&ldo;那在下就先谢过苏公子的成人之美了。&rdo;苏潋陌明显一怔,艳罗面露难色,求救似的望向苏潋陌,那脸上的神情都被沈昀看在眼里,他却依旧说道:&ldo;天色不早了,不知艳罗姑娘的闺房在何处?&rdo;
艳罗咬唇不语,满眼都是委屈,苏潋陌眸光冰冷,反而笑得更深:&ldo;艳罗,好好侍候沈兄。&rdo;艳罗不敢有半句反驳之语,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起身道:&ldo;请沈公子随我来。&rdo;
沈昀跟着站起来,提上酒壶当真跟着艳罗准备离去,苏潋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ldo;春宵一刻值千金,沈兄且好好享受吧。&rdo;
沈昀扬了扬手,半句话未说,走出了这间屋子。
第90章不速之客
这间华丽的屋子里只剩下苏潋陌一个人,美味佳肴动也未动,他抓起酒壶,仰头猛灌下去,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滴湿了衣襟。一壶酒几乎已经喝尽,他重重喘了口气,脸上浮起充满嘲弄的笑容。这座小院远离了前厅的醉生梦死,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安静,而他却觉得,那些欢好的声音从某处不断传来,无孔不入,扎进他心头。
他紧紧握住酒壶,那瓷把手不堪力道摧残,应声断裂,缺口划破他的手掌,鲜血滴落下来。他张开手,低头看着那抹触目惊心的红,用指尖沾取,在桌上一笔一画写着,待他回过神来,面前那两个字令他无比震惊,飞快用袖子抹去。
字变成了一团红色的污迹,他怔怔看着,忽然苦笑起来。
烛火在纱罩下摇曳,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坐在灯下,直到东方初白,烛泪凝结垂挂,晨阳从窗外投进。房门被人推开,艳罗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温柔说道:&ldo;公子,我侍候你洗漱吧。&rdo;
苏潋陌像被从梦中惊醒,抬眼望向她。他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艳罗手上一抖,铜盆砸在地上,水花溅湿了苏潋陌的衣摆,她吓得脸色都白了,扑通一声跪下来:&ldo;公子恕罪!&rdo;
&ldo;他走了?&rdo;苏潋陌问。
&ldo;沈公子……昨夜便走了。&rdo;艳罗战战兢兢回答。
苏潋陌嗤笑道:&ldo;一夜春宵,他走的倒是痛快。&rdo;
艳罗轻咬樱唇,艰难的说道:&ldo;沈公子他……他并未碰我。&rdo;
苏潋陌的神情明显一怔,忽又觉得不对劲,猛得从凳上站起来道:&ldo;他问了你什么?&rdo;
艳罗知道瞒不过苏潋陌,索性全部说出来:&ldo;他问我无锡城里发生的孩童之事,是否与无瑕山庄有关,还有公子留了什么东西给慕庄主,但公子请放心,我没有告诉他实情,只说有客人提过曾见到黑影出入无瑕山庄。沈昀在江湖上也算得一号人物,他若与慕云择起冲突,对公子必会有所助益。&rdo;
苏潋陌微眯起双眸:&ldo;艳罗,你当真是很聪明呀。&rdo;
艳罗仍不敢抬头:&ldo;公子让我留在无锡监视无瑕山庄的动静,我一刻都不敢忘记。&rdo;
苏潋陌捏起她的脸问:&ldo;我让你委身青楼,你不怨我?&rdo;
艳罗一双妙目水光点点,分外勾人:&ldo;能为公子效劳,是我的荣幸。&rdo;
苏潋陌含笑问道:&ldo;那你可愿意为我做最后一件事?&rdo;
艳罗点头道:&ldo;请公子吩咐。&rdo;
苏潋陌挑眉道:&ldo;七星堡的华经宇如今已到了无锡,他是个好色之人,必会来快活楼,美色惑人,也能杀人,所以,我要你杀了他。&rdo;
艳罗微微一怔:&ldo;但是华少堡主不是公子你的人吗?&rdo;
苏潋陌叹气道:&ldo;方才还称赞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么现在就多嘴了?&rdo;
艳罗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忙低头道:&ldo;艳罗知道该怎么做了。&rdo;
苏潋陌挥挥手:&ldo;去吧,别叫我失望。&rdo;
桌上的菜肴还是昨夜送来的,早已凉透,他的衣摆被泼湿了一大截,按理说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可苏潋陌的心情已经变得跟窗外的阳光一般明朗。
他想最迟后天,无锡城的大街小巷就会传出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比如,堂堂七星堡少堡主与青楼名妓惨死于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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