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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ldo;婆母大人，可是，此事事关皇后娘娘和顾将军的性命，除了我，谁还能救他们啊&rdo;，明兰急得快哭了，&ldo;当年我尚未婚配，顾二叔送我礼物，虽不妥，可也算不得失德……&rdo;

&ldo;如今皇上有召，不得不去&rdo;，郡主厉声打断，&ldo;可是去了，怎么说，你自己还是拿定主意的。如今只你一个证人，你以为便能扭转乾坤，弄不好会被打为同党，一起斩了。给那两人作证，于私，会败坏你自己和我们齐家的名声。再往大里说，太后方才已经悄悄传话来，不让你帮那二人说话。我们齐家这些年能保留一点威名，全靠仰太后鼻息。你若忤逆她，我们更没活路了。&rdo;

门外传来公公反复的催促声。郡主眼含热泪，心底无力极了，如今竟然连威胁明兰的力气都没有，她颤颤道：&ldo;明兰啊，一定啊，为了风雨飘摇的齐家，为了尚在襁褓的依依，为了我这颗可怜的老母亲的心哪……&rdo;

明兰亦泪盈于睫，心底万难，握着郡主的手，被敲门声打断，踉踉跄跄跟出去了。

她被士兵半搀半拉上了轿，才赶上元若回来。元若忙掀起轿帘，担忧地问明兰怎么回事。回宫的队伍不耐烦了，替她答了，&ldo;小公爷莫忧心，皇上只是传夫人问个话，没准天黑之前就帮您把夫人送回来了。&rdo;

元若拉着明兰的手，同领事公公求道：&ldo;我家娘子刚生产完，身子有些虚弱，我陪她一道去。&rdo;

&ldo;圣旨可没宣您&rdo;，公公为难道：&ldo;难道您要违背官家意思？&rdo;

明兰尚且没从自己那堆坏情绪中摘出，反倒安慰起元若来了，&ldo;问个话，怕什么啊。我不也随着你们读了六七年私塾嘛，话，我还是会回的哦。你快回去照看女儿，等我日暮归来。&rdo;

元若虽不知何事，心头还是难解，轻揉着明兰的手，不舍松开。直至马儿驰疾，硬生生扯落了两人紧握的手。

☆、大智若愚俏夫人

轿子颠簸的一路，一如明兰上蹿下跳的心。这些年，小灾小荒从未有歇时，她向来从容面对，还没有如此心慌之时。却不是为自己紧张。毕竟两条人命系于她一念之间。尤其是顾廷烨。自己心中何尝不知，这些年对他所有的残忍，都是虚张声势，从未真正狠下心。她早就看穿了他的脆弱。知晓他并非世人眼中那般坚不可摧。他被世人传得越神乎其神，自己心中越是心疼。这些年，他在暗中给自己的庇佑，甚至于他&ldo;爱屋及乌&rdo;对元若的袒护，都让她急于找一个出口，将心底的感激之情淌出，为他也做点什么。

她知道此行万难。或许会救不成顾二叔。即便救成，也会开罪皇太后，也自此与婆母结下难解之怨。这份怨念或许会终生横亘在她与元若之间。让两人好不容易得来的短暂岁月静好，又从中断生裂。可是，她对元若的爱，元若对她的爱，从来不是为了成全对方而委屈自己，而是自在做自己。她相信，元若只希望她做内心的选择，无论向背。是他的爱，给自己这份坚定与自在。

她假装步履轻快走上大殿。皇上同皇太后高高在上端坐，几位证人站得愣直，微表情却各自微妙。殿下跪着皇后，便是如今已是罪臣，依旧高雅端庄，眉黛粉面皆扫，毫不流于窘迫。而跪在另一端的顾廷烨则没那么气派了。一身白色囚服，脏成浅褐色，身上道道血渍触目惊心。明兰努力站定，倒抽一口气，好歹是国之重臣，便是犯下如何滔天之罪，也该予他几分体面，怎可如此羞辱。她不禁愤盈于心，替他这些年为国为民出生入死喊冤，恨不得当庭暴怒，质问那两位所谓的圣上。

可她不能。面对强敌和强加之罪，她更需徐徐图之，一着不慎便会更早将皇后同顾廷烨推向死亡之渊。

她忽而对着狼狈的顾廷烨讪笑起来。皇上喝道：&ldo;大胆妇人，严明公堂之上，哪容得你胡乱笑语。&rdo;

明兰装出一副受惊吓的样子，慌忙跪下，可仍不忘掩嘴，露出余笑，&ldo;我只是差点没认出威风凛凛的顾大将军罢了。&rdo;

&ldo;你可知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rdo;太后板着嘴角问道，眼角却有一丝难察的微妙神色。

&ldo;圣旨只道要臣妇前来，并未说何事。圣旨未言之事，小女怎该妄猜？&rdo;明兰恭谨回。

&ldo;如今，皇后同顾廷烨卷进一桩陈年旧事之中，需要你为他们做个证。你可愿意？&rdo;皇上因问。

&ldo;民女当然不愿&rdo;，明兰朗声回：&ldo;民女与顾廷烨本就不相熟，与皇后娘娘更无缘无福见上几面&rdo;，明兰一顿，&ldo;况且，顾廷烨此人品行……&rdo;她欲言又止。

&ldo;此人品行如何？&rdo;皇上又问。

&ldo;当年有件事，民女不敢说&rdo;，明兰吞吞吐吐。

&ldo;在这殿上，有朕替你担着，你还有何不敢讲的&rdo;，皇上严明道：&ldo;快说！&rdo;

&ldo;莫说臣妇不知要为顾廷烨作何证，便是知道是何事，民女也不愿意为一个骗子作证&rdo;，明兰委屈道：&ldo;当年民女尚未婚配之时，有不少人家上门提亲，可再没有比顾廷烨更无耻的了。他竟然拿了一枚簪钗，谎称是皇后娘娘赏赐给他的求亲信物。你说，他连这样的谎都敢扯，还有什么不敢的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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