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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ldo;你要知道，&rdo;他说，&ldo;你不能再把我当做一个傻瓜来耍了。&rdo;随后他也就回到家里去。

&ldo;这家伙真是一个坏蛋，&rdo;小克劳斯说。&ldo;他想把我打死。

幸好我的老祖母已经死了，否则他会把她的一条命送掉。&rdo;

于是他给祖母穿上礼拜天的衣服，从邻人那儿借来一匹马，套在一辆车子上，同时把老太太放在最后边的座位上坐着。这样，当他赶着车子的时候，她就可以不至于倒下来。他们颠颠簸簸地走过树林。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来到一个旅店的门口。小克劳斯在这儿停下来，走到店里去吃点东西。

店老板是一个有很多很多钱的人，他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不过他的脾气很坏，好像他全身长满了胡椒和烟草。

&ldo;早安，&rdo;他对小克劳斯说。&ldo;你今天穿起漂亮衣服来啦。&rdo;

&ldo;不错，&rdo;小克劳斯说，&ldo;我今天是跟我的祖母上城里去呀：她正坐在外面的车子里，我不能把她带到这屋子里来。你能不能给她一杯蜜酒喝？不过请你把声音讲大一点，因为她的耳朵不太好。&rdo;

&ldo;好吧，这个我办得到，&rdo;店老板说，于是他倒了一大杯蜜酒，走到外边那个死了的祖母身边去。她僵直地坐在车子里。

&ldo;这是你孩子为你叫的一杯酒。&rdo;店老板说。不过这死妇人一句话也不讲，只是坐着不动。

&ldo;你听到没有？&rdo;店老板高声地喊出来。&ldo;这是你孩子为你叫的一杯酒呀！&rdo;

他又把这话喊了一遍，接着又喊了一遍。不过她还是一动也不动。最后他发起火来，把酒杯向她的脸上扔去。蜜酒沿着她的鼻子流下来，同时她向车子后边倒去，因为她只是放得很直，但没有绑得很紧。

&ldo;你看！&rdo;小克劳斯吵起来，并且向门外跑去，拦腰抱住店老板。&ldo;你把我的祖母打死了！你瞧，她的额角上有一个大洞。&rdo;

&ldo;咳，真糟糕！&rdo;店老板也叫起来，难过地扭着自己的双手。&ldo;这完全怪我脾气太坏！亲爱的小克劳斯，我给你一斗钱好吧，我也愿意安葬她，把她当做我自己的祖母一样。不过请你不要声张，否则我的脑袋就保不住了。那才不痛快呢！&rdo;

因此小克劳斯又得到了一斗钱。店老板还安葬了他的老祖母，像是安葬自己的亲人一样。

小克劳斯带着这许多钱回到家里，马上叫他的孩子去向大克劳斯借一个斗来。

&ldo;这是怎么一回事儿？&rdo;大克劳斯说。&ldo;难道我没有把他打死吗？我得亲眼去看一下。&rdo;他就亲自拿着斗来见小克劳斯。

&ldo;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的钱？&rdo;他问。当他看到这么一大堆钱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得非常大。

&ldo;你打死的是我的祖母，并不是我呀，&rdo;小克劳斯说。&ldo;我已经把她卖了，得到一斗钱。&rdo;

&ldo;这个价钱倒是非常高。&rdo;大克劳斯说。于是他马上跑回家去，拿起一把斧头，把自己的老祖母砍死了。他把她装上车，赶进城去，在一位药剂师的门前停住，问他是不是愿意买一个死人。

&ldo;这是谁，你从什么地方弄到她的？&rdo;药剂师问。

&ldo;这是我的祖母，&rdo;大克劳斯说。&ldo;我把她砍死了，为的是想卖得一斗钱。&rdo;

&ldo;愿上帝救救我们！&rdo;药剂师说。&ldo;你简直在发疯！再不要讲这样的话吧，再讲你就会掉脑袋了。&rdo;于是他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他做的这桩事情是多么要不得，他是一个多么坏的人，他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大克劳斯吓了一跳，赶快从药房里跑出来，跳进车里，抽起马鞭，奔回家来。不过药剂师和所有在场的人都以为他是一个疯子，所以也就随便放他逃走了。

&ldo;你得还这笔债！&rdo;大克劳斯把车子赶上了大路以后说，&ldo;是的，小克劳斯，你得还这笔债！&rdo;他一回到家来，就马上找到一个最大的口袋，一直走向小克劳斯家里，说：&ldo;你又作弄了我一次！第一次我打死了我的马；这一次又打死了我的老祖母！这完全得由你负责。不过你别再想作弄我了。&rdo;于是他就把小克劳斯拦腰抱住，塞进那个大口袋里去，背在背上，大声对他说：&ldo;现在我要走了，要把你活活地淹死！&rdo;

到河边，要走好长一段路。小克劳斯才够他背的呢。这条路挨近一座教堂：教堂内正在奏着风琴，人们正在唱着圣诗，唱得很好听。大克劳斯把装着小克劳斯的大口袋在教堂门口放下。他想：不妨进去先听一首圣诗，然后再向前走也不碍事。小克劳斯既跑不出来，而别的人又都在教堂里，因此他就走进去了。

&ldo;咳，我的天！咳，我的天！&rdo;袋子里的小克劳斯叹了一口气。他扭着，挣着，但是他没有办法把绳子弄脱。这时恰巧有一位赶牲口的白发老人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根长棒；他正在赶着一群公牛和母牛。那群牛恰巧踢着那个装着小克劳斯的袋子，把它弄翻了。

&ldo;咳，我的天！&rdo;小克劳斯叹了一口气，&ldo;我年纪还是这么轻，现在就已经要进天国了！&rdo;

&ldo;可是我这个可怜的人，&rdo;赶牲口的人说，&ldo;我的年纪已经这么老，到现在却还进不去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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