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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第2页）

裴向云的身体骤然颤抖了起来，脊背猛地绷直，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ldo;师父，求求你别不要我……&rdo;他弯腰低着头，用最卑微的姿态求着那人，&ldo;我日后真的不会再骗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rdo;

&ldo;我给你一次机会?&rdo;

江懿轻声道：&ldo;从你我再次相遇时，你嘴里有几句话是真的?&rdo;

&ldo;我只在这件事上说了谎……&rdo;裴向云喃喃道，&ldo;别的都没骗你。&rdo;

&ldo;那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rdo;

江懿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针扎似的疼着，声音中的颤抖更甚：&ldo;我说了，你要是还想我多活几年，就……&rdo;

他喉间蓦地一甜，紧接着一股热流奔涌而至唇边，不受控制地沿着唇角溢了出来。

江懿有些茫然地伸手去摸，却摸到了一手的血迹。

裴向云看着他吐血不止，三魂七魄被吓飞了一半，倏地缩回他扣着那人的手，手忙脚乱地摸出帕子，双目中的猩红更甚：&ldo;师父!&rdo;

江懿眼前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坐在地，却不接他手中的帕子：&ldo;别喊我师父，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rdo;

&ldo;我……&rdo;

&ldo;我都已经被你逼成这幅样子了……&rdo;他的声音沙哑，语句都断断续续，&ldo;你还想如何?真的想我死吗?&rdo;

裴向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ldo;不是的，我……&rdo;

我真的从未想过要伤你。

江懿微微阖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用袖袍将唇边血迹囫囵擦了，再次抬眸时眼中只余下恨意：&ldo;你走不走?&rdo;

&ldo;我……&rdo;

江懿懒得再同他废话，也不管他到底是要走还是不走，撩起一边铜盆中的清水将手上的血迹洗净，忽地听见身后「噗通」响了一声。

裴向云跪在地上，珍而重之地对他叩了三叩。

&ldo;是学生混账，惹师父生气……&rdo;他撑在地上的手慢慢攥成拳，指甲扣在自己的掌心中，&ldo;若……若师父身体能好起来，那即便是断绝师徒关系……&rdo;

他说最后四个字时咬紧了牙关，宛若挤出来的一样，是满腔的不甘与不愿：&ldo;即便是断绝关系，学生也心甘情愿。&rdo;

江懿不言语，却也不愿转过身再看他一眼，沉默地用帕子将手上沾着的水一点点擦净。

若是早一些，放在几年之前，他或许会震怒地将裴向云打一顿，甚至将那狼崽子生生打死，可眼下却提不起多少力气。

他原本以为重来一次会不一样的，可到头来却仍是老天开了个荒谬的玩笑。

身后那人在地上长跪许久，似乎就是为了等他回头看自己一眼，可到底没等到。

裴向云的眼中满是无限的眷恋与不舍，逼着自己将缱绻的目光从那人的背影上撕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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