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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祸起巫蛊（第5页）

刘胥斜楞了一眼躺在笼子里已经分成两半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哈哈一笑，揽着巫女的腰道，“仙姑，我们去内室喝酒。”那女人太清楚这酒要怎么喝了。

翻雨覆雨之中，刘胥说，燕王是个他妈的什么东西，别看他和我是一个娘胎生的，可我最他娘的看不上的人就是这样附庸风雅、满口仁义道德、张口闭口子曰子曰的伪君子，一肚子男盗女娼，却装得跟个圣人，小时候母亲总是告诉我看看我哥，我哥怎么了，他就比我强吗？他觊觎太子之位不也是要人来联合我？他以为我这些年行事任性就没有资格做太子，他便有资格吗？都他娘的是皇帝的儿子，这时候谁也不比谁多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对他俯首称臣？我也要做太子！老子也要当皇帝！

这些年，刘胥和刘旦一直不对付，互相之间没少给对方挖坑，皇帝早就不在这二人身边安插耳目，就是因为这两个人互相的检举材料就够了，在皇帝看来，这兄弟二人，一个有力气没脑子，一个志大才疏，都不能托付江山，更不要说德行了，兄弟之间尚且无容人之量，还有什么担当可言。

李女须让刘胥换个姿势，和刘胥这样的人在一起的确没什么情趣，好在这人一身蛮力，只知道蛮干，这一会儿就已经让她娇喘连连了，她轻抚着刘胥长满了体毛的结实的胸膛，装出一副陶醉的样子，虽然在内心她有些作呕，她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在和人类行人伦之事，实在是和野猪体验另类的生活，刘胥看着身下女人迷离的眼神，越发勇猛起来，李女须此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在喘息，一轮一轮地冲击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那大王要怎么争取太子之位呢？”

“俺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么，俺不精于那些蝇营狗苟的算计，只要把昌邑王和燕王都宰了，天下自然就是俺的了！”

李女须心想，这样的人要是当了皇帝，老百姓哪里会有好果子吃呢，难怪当年绣衣使者江充安插自己在这东西身边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担心这没脑子的野猪干出来什么行刺之事。可如今江充死了，就算自己觉察到这家伙要行下下策，又该向谁通风报信呢？所以自己这个时候她一定要稳住这个出门不带脑袋的家伙。“大王切不可行倒行逆施之事，您能一口气杀光皇帝所有的儿子吗，如果不能，您先杀谁，剩下的那一个不都是坐收您的渔利？大王此时应该联络其他诸侯，共襄国事。”

刘胥朝李女须翘臀狠狠一拍，大笑道，得女如此，要个屌天下。

刘屈氂笑盈盈给霍光敬酒，今天是为贰师将军饯行的家宴，霍光能来可视作投靠，“上次的事，我还没代昌邑王谢过奉车都尉。”

霍光故作疑惑，没能把太子叫到甘泉宫是推动太子造反的关键，霍光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扑朔迷离，刘屈氂如此拉拢便是想断绝太子旧人投奔他的念头。

“我今天是来为一个朋友求情的，不知道丞相会不会给我这个薄面。”

“奉车都尉开了金口，我哪敢说不啊。”刘屈氂哈哈笑道，“不知道子孟说的这个人是谁啊。”

“他叫隽不疑。”

气氛顿时凝重一下，刘屈氂端起酒爵算是掩饰尴尬，隽不疑是前任御史大夫暴胜之门客，曾劝说暴胜之太刚则折，太柔则废，威行，施之以恩。此后暴胜之执法相对宽和，在朝中渐有美名，在升任御史大夫后举荐隽不疑为青州刺史，暴胜之牵扯太子案，其党羽自然列入丞相的打击范围，其中又以隽不疑与他最为作对，在青州监察期间检举了不少他的门生故旧。

“子孟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我想要他做我的女婿，丞相觉得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吗？”

巫蛊事后，皇帝的臆想症更加重了。

他说他总能看到卫皇后吐着舌头，披散着头发追着他喊陛下，说她和太子冤枉，他没见皇后最后一面，描述的样子却和尸体被发现时一模一样。

他说他又看到太子畏葸着叫他父皇，然后便失声哭泣，问父亲为什么非置自己于死地，每到这个时候江充、苏文又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陛下绝不能心慈手软，太子和卫家用巫蛊诅咒您，他们要您死。

公孙敖的妻子坐在井边朝他破口大骂，她乱发飘飞，裙裾破碎，骂他是昏君，公孙敖站在她身旁只顾嘿嘿傻笑，皇帝自言自语说，你不冤，你该死。

这时公孙贺一家跳了出来，哭丧着问，陛下，那我们呢，我们也不冤吗。

几个娇滴滴的声音也问，父皇，我们呢，我们也不冤吗，那声音来自阳石和诸邑公主。

“陛下，臣冤呐！”张汤仆在皇帝脚下，“臣分文不取，却落得贪赃罪名，臣为您推动改革，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张汤你快滚开，你那点委屈算什么，皇帝，我们这笔账该怎么算！”主父偃声如洪钟，他的身体好像是拼凑起来的，脑袋拎在手上，还滴着血，他声音充斥着愤怒，好像松开头颅就要掐死皇帝一样。

“陛下，陛下，快醒醒，您做噩梦了。”霍光抓着皇帝的手轻轻摇着。

皇帝猛睁开眼，“是去病吗，不，是子孟啊。”随即长舒口气，“朕做噩梦了。”

刘屈氂给李广利端来醒酒汤，“霍光总让我不踏实，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现在除了我们这一边，还有哪一边？”

“你说，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人？”

“燕王、广陵王不足为虑，刘弗陵年纪太小，陛下春秋之后，除了髆儿还有谁能够托付。”

“若是你我有意操控朝局，支持哪位皇子最好施展手脚？霍光明着是择婿，背地里还不是因为隽不疑掌握着我们在青州的经济利益。看来咱们得给霍光上点儿材料了。”

李广利笑着说，这事叫商丘成办就好，倒是丞相下一句话，叫他酒一下便醒了，“早日拥立昌邑王为帝，咱们才无忧虑之事。”

四月，谏官参劾光禄勋霍光治理河患期间，与民渔利，偷工减料，中饱私囊。皇帝着郭穰调查此事，停止霍光一切职务，回家反省。

六月，皇帝突然朝丞相发难，内者令郭穰告“丞相夫人祝诅上及与贰师共祷祠，欲令昌邑王为帝。”腰斩刘屈氂于东市，妻子枭首华阳街，贰师将军家人皆入狱。

贰师降匈，灭族。

这被看作为太子翻案的信号。

高庙寝郎田千秋为太子鸣冤，“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

拜田千秋为大鸿胪。

灭江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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