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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良玉给她的目光瞧得心里发毛:&ldo;喂,蓝熙之,你想吃人啊?&rdo;&ldo;水果男,今天我发现你不像苹果又像桃子了,像水蜜桃……&rdo;石良玉厌恶的翻翻白眼:&ldo;桃子毛茸茸的,你觉得很好看?&rdo;&ldo;洗gān净就不是毛茸茸的了嘛。而且桃子比苹果好吃哦!&rdo;
醉面
说到桃子,蓝熙之咽了口唾沫,忽然发现和石良玉这样没头没脑的乱窜一气,早已又渴又饿。
饿还可以忍忍,但是渴起来的滋味就很不好受了。她紧紧的盯着石良玉的脸,就像盯着一个香甜的水蜜桃,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舌头。&ldo;你gān吗?&rdo;石良玉牵起衣袖飞快地遮住了自己的脸,惊恐地道:&ldo;快不要这样看我,好吓人……&rdo;
&ldo;哈哈哈……&rdo;蓝熙之大笑三声,石良玉放下宽宽的袖子,瞪她一眼:&ldo;我知道东城的杏花街上有一家很好的&lso;杏花&rso;菜馆,走,我们去喝一顿,唉,一醉解千愁!&rdo;&ldo;要不要我请你,安慰你一下?反正我刚刚赚了五两金子……&rdo;&ldo;喂,蓝熙之,你不是说你不要鉴赏费了吗?&rdo;&ldo;可是,你说你不需要同qg的嘛。&rdo;&ldo;出尔反尔的小人!&rdo;&ldo;皇帝不差饿兵,我和你非亲非故,gān吗白白帮你跑路?&rdo;蓝熙之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石良玉大大的翻着白眼,翻遍全身,身上的钱财加起来只值一两多金子了。蓝熙之将这点钱拿在手里抛了抛,转过身大步往山下走去,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ldo;唉,本来就没收够钱,又得请你吃饭,我的命好苦……&rdo;石良玉又气又急又身无分文,只好无可奈何的跟在她身后,两人直奔&ldo;杏花街&rdo;。
傍晚,正是&ldo;杏花&rdo;菜馆生意最好的时候。由于菜馆新聘的乐队里面,有个箫声极为美妙的歌ji,这几天更是吸引了不少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巨贾、达官贵人穿梭其中,边大吃大喝,边听着美妙的曲子。两人还在门口,就听得那美妙的曲子传来,酒没入喉,人已先醉。&ldo;鲜溜鲤鱼片、野猪里脊烤rou、小牛腩rou炒笋尖、新掐脍菜苔……再加上云梦泽的香粳米、开胃的兰花酒唇齿留香……蓝熙之,我们先不喝酒,吃饱再说……&rdo;石良玉喜不自胜的盘算着这店里的各种特色菜,越说越觉得饥饿,兴冲冲的就要冲进去。
&ldo;走吧,进去随便吃个饱。&rdo;石良玉心里一喜,身子却被拉转了一个方向,往左边走了几步。他已经饿得眼冒金星,抬起头,这是一家小面馆,上面飘着一面昏huáng的旗子,破簌簌的,风一chui,不停往下掉灰尘。酒旗上方的门楣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个同样满是灰尘的招牌:倚天屠兔记!招牌下方摆着一个rou案,苍蝇围绕着案板上摆放的几只颜色十分昏暗的卤兔子和一堆兔脑壳嘤嘤嗡嗡的飞来飞去。rou案前的老板弓腰坐在一张似乎随时会垮塌的椅子上,小眼眯fèng,似乎经年累月都没有睡醒过一般。看见有客人上门,他有气无力地抬抬昏huáng的老眼:&ldo;二位客官,吃牛rou面还是兔rou下饭?&rdo;
石良玉的下巴几乎快掉下来了:&ldo;蓝-熙-之!我们不会吃这里吧?&rdo;&ldo;答对了,你真是个天才,呵呵。&rdo;三两张桌子上,一个客人也没有。石良玉选了一张看起来稍微gān净点的,唉声叹气的正要坐下去,忽然听得一声大喝&ldo;等一下……&rdo;他吓了一跳,只见蓝熙之双脚并用,已经将五只蟑螂踩在脚下,得意洋洋的道:&ldo;这里倒不冷清,有这么多朋友作陪……&rdo;哦,头好晕!才刚刚进入初夏,chui来的夜风为什么这么热啊?石良玉双手捂着头就往外走:&ldo;我中暑啦,头好晕……&rdo;他的袖子被一双手紧紧拉住,挣扎一下又挣不脱,不得不回头坐在了凳子上,脚下,是五只蟑螂的尸体。蓝熙之的声音又甜蜜又大方:&ldo;老板,来两碗牛rou面。对了,石良玉,你还要不要其他的?可以随意大吃大喝哦,外面还有兔rou、兔脑壳,随便点,千万不要客气,千万不要为我省钱……&rdo;
牛rou面已经端了上来,用的是那种粗瓷大碗,份量倒是足足的,面上搁的那几块牛rou倒也汤清rou亮,颜色正宗。蓝熙之已经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吃一块牛rou又喝一口粗茶,又舒服又惬意的样子。
&ldo;老板,来两只兔脑壳哦!&rdo;&ldo;来了,来了。&rdo;石良玉再看时,她已经徒手抓起一只兔脑壳,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尽管肚子叽哩咕噜的叫得厉害,石良玉看也不看那碗牛rou面,只是一味低头看着牛rou面旁边的桌子,似乎要在桌子上看出一朵花来。牛rou面的味道那么浓郁,蓝熙之吃得那么津津有味,他拼命咽了咽口水,手微微移动一下,正要触摸到筷子。&ldo;水果男,快给我倒杯水!&rdo;&ldo;我又不是小厮,gān吗给你倒茶水?&rdo;他四处看看,那个终年没睡醒一般的老板已经又在外面的摊子上打起瞌睡来了,赶紧加一句:&ldo;你不晓得自己倒啊?&rdo;蓝熙之右手拿筷子,左手拿兔脑壳,无辜的眨眨眼睛:&ldo;我这样能自己倒么?再说,你身无分文,我请你吃饭,你为我做点事qg做抵偿,又有什么不可呢?你没听过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啊?&rdo;
石良玉怒目而视,&ldo;谁要吃你请的饭了?&rdo;&ldo;哦,不吃啊?不吃我就省钱了哦!&rdo;石良玉狠狠看着她,还是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满满倒了一杯。蓝熙之的右手伸到另外一碗面前:&ldo;你自己不吃的哦,我反正还没吃得太饱,还可以加一点,不要太làng费了……&rdo;&ldo;我不能老是吃亏……&rdo;石良玉已经飞快的将这碗面端到自己面前,二话不说就大吃起来。他早已饿得心慌,几乎是风卷残云一般三两下就吃得jg光,大声道:&ldo;老板,再来一碗,要大份……&rdo;
&ldo;我的钱……&rdo;蓝熙之哀叹一声,正要去拿那个兔脑壳,又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抢了先,石良玉抓在手里狠狠地啃了一口,又大声呐喊道:&ldo;老板,把你的兔脑壳都拿来……&rdo;&ldo;谢谢客官,承惠两百文……&rdo;老板眯fèng着眼睛,看着桌上的那堆钱和那个撑得几乎快走不动的大肚汉。
这个大肚汉一人gān掉了五碗牛rou面,十个兔脑壳,扶着墙壁,几乎快走不动了。
两人已经走出门口,老板又追了出来,昏huáng的眯fèng眼笑得睁了开来:&ldo;两位客官,下次一定要再来光顾呀……&rdo;他看看已经摇摇晃晃的石良玉,笑得满口的huáng牙全部露了出来:&ldo;小店特别欢迎您这种客人……&rdo;夜风chui在身上,凉悠悠的十分舒适。石良玉一步一步往前挪,蓝熙之跟在他身边,嘻嘻笑道:&ldo;这就是贪心的下场哦。&rdo;
石良玉靠在街角的一片废墙上,小声嘀咕道:&ldo;我总要吃回来一点本儿,是不是?&rdo;
他边说边弯下腰去,咕隆一声,就吐了出来。蓝熙之吓了一跳,赶紧跑出一丈开外,心惊胆战的看着他:&ldo;水果男,你帅哥的风度dàng然无存哦……&rdo;石良玉这一吐,浑身轻松了不知多少,摸出一张锦帕将头脸擦得gāngān净净,随手扔了,追上去,手一伸:&ldo;给钱,我要坐马车回去。&rdo;蓝熙之拍掉他的手,嘴巴撇了撇:&ldo;你一个大男人,坐什么马车?走路回去好了。&rdo;
石良玉几乎要吐出血来:&ldo;蓝熙之,你有没有人xg?我浑身无力,我醉了‐‐醉-面……&rdo;
&ldo;别人醉酒,你醉-面-?&rdo;石良玉用力点头,忽然伸出手去,笑嘻嘻的拧住她的脸颊:&ldo;蓝熙之,我今天很开心,真是开心极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好奇怪啊……&rdo;&ldo;你gān吗?&rdo;蓝熙之见他完全一副&ldo;醉面&rdo;的模样,赶紧挣脱开他白玉般的&ldo;魔掌&rdo;,骇然道:&ldo;水果男,你真的醉了,赶紧回去歇着……&rdo;也不等石良玉回答,转过身飞快的跑了。身后,传来石良玉的惨呼:&ldo;喂,蓝熙之,我要钱坐马车呢!&rdo;&ldo;坐什么车啊?你走路回去啦……&rdo;
生日(上)
寒山寺的斋会大典。维摩诘的壁画令寒山寺名声大震,今天的斋会大典就是答谢前期布施的士族香客,以及举行另外一场的布施大会。今天的寒山寺较之往常的气氛更有几分不同,因为,今天有何府的千金何采蓉布下水陆道场为母亲做法事,祭奠已经逝世几年的生母。何家租下了寒山寺的西厢,何曾打点好一切,何小姐才款款而出,待今天的法事完毕,已经是huáng昏了。寒山寺的千年古槐树下,一众士族贵公子正在品尝山上一种刚出的新茶。虽是品茶,可是各自的目光却无不偷偷地看向两丈远外的一顶轻纱顶棚。纱棚里坐着绿裙紫纱的何采蓉,在她身边,八个娇俏可人的丫鬟侍立一旁。
蓝熙之背着大包的颜料和纸墨从侧面的照壁走出来,忽见古槐树下坐着一众品茶的贵公子。她暗暗皱眉,正要避开众人,想折回去,走另外一条路出去。&ldo;妖女,你又到处乱蹿?&rdo;一声放肆的大笑响起,一个鲜衣怒马的孔武男子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十分有趣地看着她。这人明明长得如此高头大马,健壮如牛,却偏偏睫毛纤长,眼睛水汪汪的。蓝熙之停下脚步,见到是朱弦,见他的一双桃花眼笑得那样猖獗的神qg,皱了皱眉头:&ldo;朱弦,你的桃花眼是怎么弄的?&rdo;桃花眼?!在座诸人都已经认识朱弦多年,也见惯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忽然听蓝熙之说出&ldo;桃花眼&rdo;三个字,再对比一看,果然有这个味道,无不偷偷笑了起来。朱弦将众人的偷笑一一扫在眼里,转动着眼珠:&ldo;这是士族聚会,你这种妖女永远也无法鱼跃龙门……&rdo;蓝熙之走过来几步,在他对面的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ldo;朱弦,你觉得自己是士族就很了不起么?&rdo;&ldo;本公子也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你蓝熙之就只能画画,画好等本公子欣赏,这就是区别……区别,懂不懂?……&rdo;蓝熙之正要反唇相讥,忽听得人群里一声低呼:&ldo;蓝熙之,她就是蓝熙之?&rdo;
然后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子站了起来,语气失望,神态轻薄:&ldo;画维摩诘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庶族贱女,真是可惜我们的布施啊,您说是不是,朱公子?&rdo;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附和的哄堂大笑,谑笑之间,往日在他们心目中神乎其神的维摩诘画像和景仰不已的作画者,立刻轻贱如尘埃。说话的人叫顾可以,出身没落士族,以隐士自居,因为自恃文采,在朱家当过幕僚,很得朱涛看重。他虽以隐士自居,但是因为背靠朱家,也有钱有势。蓝熙之站起身,还没回答,对面的纱棚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ldo;这里竟然有庶族贱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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